轩辕夜暂时不会知道那些旧事,亦不会知道其实他以往的危机之中,有一次早在无形之中消弭。
毕竟当年的他,是不可能打得过颜羽的,女帝难道会派一个废物出去?
已经许久没人和他开玩笑,所以闻言他倒是一怔,随即道:“反正,我还做不到你这样大彻大悟。”
段清黎现在倒是想通了,某些事到底有多重要,全看个人所思所想到底如何。若放得下,便轻如羽毛;放不下,便重如泰山。
她却又想起了自己的经历,以往最恨不过轩辕陵,可渐渐却发现,面前还有更可恨的人、更要紧的事。虽然依然恨,但对相形之下没有以前那么重了。
比恨更重要的,从来都应该是爱啊!
所以,她不再静默旁观,接口道:“一样米养百样人,某些事还真没有高低对错之分。”
轩辕夜也点头道:“对,天性那般,也不必强求。”
颜羽并不接话,对此不予置评。
他心里明白,他们还不知道某些事情。如果不是出于某种原因,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老气横秋,而是同样要想方设法抗争到底的。
和女帝作对,是一件有风险又未必会成功的事,但他还是愿意帮他们试一试。因为,最坏的结果,其实早该降临了,既已做过最坏的打算,便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掏心掏肺道:“我希望你屈服,那样就能少很多麻烦和危险,毕竟真要对抗,结果难以预料。(
这话把轩辕夜他俩听得一怔,正欲发问,又听他继续说:“但我又希望你不要屈服,难得活一次,真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另外,某些品质,一旦失去,便很难再重新拥有。”
二人这才释然,但没立即说什么,心底都微有几分动容。
谁不知道屈服会免了许多苦头?可偏偏,该自由自在翱翔的鹰,就是不喜欢那精致华美的牢笼。
因心里有几分感慨,轩辕夜转念一想,索性今日把该说的都说了,也省得以后再提起这个话题。
他其实还是有几分开不了口,但又想到,某些事如果一直埋在心里不说的话,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于是便又不再纠结,该说得说,该珍惜的,一定要珍惜。
他声音不是很大,正色道:“现在我告诉你,到底为什么不杀你。你很有用是一方面……”
一想起以前的事,他就忍不住叹了一声,目光都似柔了几分,轻声解释道:“那次你从大夏赶到代国救我一命,当时我暗暗发誓,得友如此此生足矣,将来就算有什么事,也一定要先听了解释再说。”
这回轮到颜羽微怔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滋味。有些人生性淡漠,但其实最是重情重义。
段清黎抿了抿唇,只默默听着,并不做评价。其实此前她想以此劝轩辕夜念在旧情,放过颜羽的,又怕被他说成那是因为别有用心。
可轩辕夜还没说完,顿了顿,终是说出了口,徐徐道:“这件事,只能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真正让我做出决定的,是那曲《停云》。”
犹记得,即将离开桃渊的前几日,桃林中幽幽传出的那首《停云》。当时他并不很理解弹奏者的心境,只觉莫名其妙。直到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一切都豁然开朗……
岂无他人,念子实多。愿言不获,抱恨何如。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颜羽闻言心中惊讶更甚,抬眸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只是随手一弹,你当真了……”
轩辕夜不加理会,再度提醒道:“现在我们上了同一条船,要怎么做不需我多说了。”
“我就是不甘心呆在这里,野心还是得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他们正在屋里说着话,轩辕夜忽然转头朝门那边望过去,下一瞬门便被人推开了,段清朗大步跨进门来,顿都不顿便疾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轩辕夜轻轻挑眉,神情瞬间多出几分玩味,带了一丝好整以暇的神色,悠然看着脸上余怒未消的段清朗。
他唇边的笑容又无端变成了很找打的顽劣,心情很好地打招呼道:“回来了?”
段清朗几步就走了过来,脸上表情眨眼之间连番变化,很是精彩。他送别兄长之后,火急火燎地回来,推门看到颜羽躺在地上,自然心里一揪。
然而又见轩辕夜这货神情诡异,而且看姿势他们是在谈话,并没有争斗发生。颜羽又抬头看了他一眼,于是他一颗心又落回了肚里。
“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才一见面,段清朗便这般问候道。
路上也想过了,轩辕夜要对颜羽下手,本不必把他支开这么麻烦。如此说来,可能是为了杀人,但也可能另有目的。
轩辕夜闻言嘻嘻一笑,乖巧地眨着眼道:“谢谢这至高的夸奖,笑纳。你今天,错过了很多东西哟。”
段清朗顿时气结,不是这厮赶羊一样把灵钧的人赶走的吗?后来还下了命令,他便不得不去给兄长送行。
而且他始终提都不提颜羽,装作毫无意图。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在密谋今日这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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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朗懒得和这厚颜无耻的家伙多说,沉了脸看向段清黎,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仍不放心地蹲下去查看颜羽情况到底如何,心里既恼怒又羞惭,因为他这次到底是更偏向自己兄弟……
但他却不想再多念叨那些了,人没事就好。
段清黎幽幽白了轩辕夜一眼,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