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谷儿刚挽好了袖子还没有等坐下去呢,就看到了一声不和谐的声音:
“哟,这都是带的啥啊,咋连苞米茬子都带来了,不会是你们晌午想吃苞米茬子吧?我可没有见过有人上门把葱都带来的,我看看这带了几个鸡蛋啊,一,二,三……六个啊,可真是多,带这些东西就好意思回来吃喝,也不怕把娘家吃穷了。”
看着拎着他们家篮子一脸嘲讽的女人,周谷儿微微叹口气,这是三舅妈崔梅。
崔梅是柳树屯的,提起柳树屯在附近这些屯子还是比较出名的,为啥?因为柳树屯里人家日子都过的不错,柳树屯还出了一个厉害人物,那个人现在在城里当官,混的挺风光,所以别的屯子都想把闺女嫁到柳树屯去,别的屯子的男人也都想娶柳树屯的闺女做媳妇。
崔梅家的日子在柳树屯过的是下等,可她心却高。其实崔梅长的很一般,但她白,皮肤少有的白,都说一白遮三丑,因为她白,所以看上去还算不错。这样的崔梅一心想嫁个好人家,可说来说去都没有太合适的。
本来以李家的条件是娶不了崔梅的,可谷儿这个三舅李三锤人长的不错,原来还在城里学过木匠,学好后能留在城里干活,崔家这才同意这门亲,把崔梅嫁了过来。
崔梅嫁过来以后仗着自己是柳树屯出来的闺女觉得自己处处高人一等,很是看不起人,后来她逼着自己男人在干活的地方动手脚,最后让人发现赶了回来,就这样李三锤没了城里的活,又回到家里。
崔梅不但没反省自己,反而觉得她亏了,从那以后更是爱生事,只要一不如她的意,她张嘴就要回娘家,弄得这个家里人都怕她。
谷儿知道这个三舅妈的德行。别说是自己一家了,就是姥爷一家,她也没有一个看顺眼的。
她记得后来姥姥家在姥爷去世后被三舅妈闹的分了家,姥姥跟着大舅,只是没有几年姥姥也没了。
姥姥一没有,三舅妈就不让三舅和大舅还有周家来往。
后来由于周才他们都不养妈,妈还来这里求救过,但当时在屯子口她刚好遇到三舅妈,让三舅妈一顿埋汰,最后妈没好意思进屯子,才去找的自己。
不过这个三舅妈也没下场,又一次她儿子李银和儿媳妇打架,她骂儿媳妇,冲上去帮着儿子打儿媳妇,没想到让她儿子李银失手一棍子打在了头上,当时人就差点没了气,后来她在炕上躺了几个月,儿媳妇因为受她虐待都不管她,她人没的时间谷儿没去,李花去了,听听回来说屋子里臭的能把人熏晕,她身上也埋汰的要命。装棺的时间都不愿意给她清洗,还是李铁找了两个嫂子帮的忙,李银压根就不管。
虽然三舅妈最后很惨,但谷儿不同情她,落那样一个下场都是她自己作的。
李花听到崔梅的话头埋的更低了,手飞快的洗着碗,好像这样才能避免尴尬。
周凤儿和周朵儿都像是没听到一样,坐在那边和表姐妹说着话。
周才早就去找他的表哥表弟了,压根没在意这些,就是听到了他也不在意,有肉吃就行。
“行了,少说两句,大好的日子说这儿干啥。你是不是没事了?没事去外头看看你大姐咋还没来。”
周二草心疼闺女,出声帮着解围。
“妈,你心疼闺女也不是这样心疼的,她是你闺女,我们三锤可是你儿子,你不能这样偏心啊,今个可是爹过生儿呢,我们准备的啥,你再看看她拿的啥,哪有拿这些东西上门的,说出去她不用做人,我们还要做人呢,我要是这样回娘家,你看看我弟媳妇会不会让我进门。要是都像她这样,我们还活不活了。你要是这样向着你姑娘,这个家就没我待的地儿了,你干脆让她领着孩子回来住吧,我回娘家,省得讨人嫌。”
崔梅根本就不怕自己的婆婆,一张嘴就是一大溜,说婆婆偏心,说要回娘家。
周二草头疼,她拿这个儿媳妇真是没法,儿子也听儿媳妇的,她又老了,能咋样呢?
白二妮心里不赞同,今天的这些东西都是她和她男人李大铁准备的,肉也是他们花钱买的,鱼是他们请人网的,弟媳妇连一个字也没拿出来,活也不干,她咋好意思说李花,花儿妹子咋说还拿了东西来,可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好开口,她和崔梅同在一个屋檐下,她实在是怕了崔梅,她闹起来要人命。
“梅儿,你别这样说妈,妈她没那意思,我拿的东西是少了,你也知道姐家里的情况,你别和我计较,我,我下次多拿点,你,你别回娘家。家里不能没你。”
李花是受委屈那个,她听这些话心里不会不难受,可她再难受也只能忍着,谁让她腰杆子不硬呢,所以她只能站起来红着眼给崔梅赔不是。
崔二草低下了头,她是心疼闺女,可这个家里不容她做主,再加上她老了只能靠儿子,她要是为了闺女出头把儿媳妇得罪死了,以后儿媳妇不养活自己,自己只能饿死,所以她只能让闺女受点委屈,毕竟闺女一年也上不了两次门。
白二妮切着菜,她虽然是大嫂,可在这个家里,她就只能是那个勤劳肯干的,弟媳妇啥也不干,但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就比她高,她也不能出头,因为她怕这个弟媳妇记恨她,以后找她的茬。
“看二姐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可当不起,好像是我贪你那点东西一样,别说我的那么没出息,我可是柳树屯出来的姑娘,啥没见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