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末,天气转暖,乡间小路已是一片绿意盎然,放眼望去,竟然看不见任何人,勉强称为大道的土路仅有三人宽,左手山林,右手田园。
从大道尽头迎面而来的洛鸑鷟呼吸着乡间新鲜的空气,难得的长假果然应该远离城市的喧嚣。
朝着乡田远处望去,洛鸑鷟难得露出安逸的笑脸,怀中抱着的盆栽绣球花才刚刚开出花苞,为数几多盛开的花瓣已经呈现出诱人的紫。
微微掂了掂手中的绣球花,手腕上的鎏仪依然未发出任何声响。
洛鸑鷟收回望远的眼神,视线与大道重叠,一心想着快点赶回乡村度假旅店,对于自告奋勇留在旅店看房间的年裘和紫桐感到十分担心。
虽然一个人独处让洛鸑鷟觉得难得的自在,但第六感总在不断提醒她,若是让年裘和紫桐独处简直是种灾难。
想着,洛鸑鷟忍不住露出个奇怪的表情,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突然,旁边的矮树丛中发出低低的簌簌响,植物的摩擦声传入耳中,洛鸑鷟本能地放慢步子,渐渐停下来。
微微侧头,洛鸑鷟暗自生奇,看向旁边的矮树丛,只见矮树丛持续着发出异常的摩擦声响,无风自动,仿佛亿万只蚂蚁在行军。
驻足三秒钟,洛鸑鷟不禁为自己突然而至的好奇心感到好笑,微微摇了摇头,终于迈出步伐,却在跨出步子的瞬间动作停止了,脚腕处传来的阻力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却很好地掩饰了下去。
带着十万分的好奇心,洛鸑鷟顺着身体向脚边看去,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件奇怪的裸色斗篷式外套覆盖在自己的脚上,于是下意识地抬腿甩了甩,却在听见“啊——”地一声惨叫时呆住了。
只见那件怪异的斗篷突然中部凸起,逐渐立了起来,全貌慢慢映入洛鸑鷟的视线中,却让洛鸑鷟更加讶异,原来她单纯认为的斗篷竟然穿在一个约莫三岁的女童身上。
只见女童全身被覆盖在裸色的斗篷中,只有一张脸露在空气里,那张脸,比任何玩偶娃娃都精致,一瞬间洛鸑鷟以为刚刚的“啊”声只是自己的幻听,眼前的这个奇怪生物只是个漂亮的玩偶娃娃罢了。
自觉洛鸑鷟毫无礼貌的眼神,女童栗色的眼珠微微转动,突然抬腿踢向洛鸑鷟的脚踝,带着高高在上的口吻不满地抱怨道,“你看着我干嘛,不会道歉吗?”
听到眼前的女童开口,终于确定不是玩偶,只是这奶声奶气的口吻让洛鸑鷟十分不爽,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年裘更不讲理的人,虽然对方是小孩子。
洛鸑鷟瞥了瞥只比自己膝盖高不了多少的奇怪女童,最终选择无视,继续迈开腿向前走去。
眼见洛鸑鷟无视自己继续向前,女童终于忘了刚刚被洛鸑鷟踢的事,步履不稳地跑着跟上洛鸑鷟像小狗般一把抱住洛鸑鷟的大腿,迅速挪动脚步与洛鸑鷟并肩前行,“你等等——”
被缠上的洛鸑鷟不明所以地翻了翻白眼,低头皱起眉,
即使是死皮赖脸抱着洛鸑鷟的大腿,却依然看不见女童除脸以外的任何部位,这一点的好奇最终转化成不耐烦,洛鸑鷟挪了挪胸前的绣球花低头开口,“你干嘛?我又不认识你,你可别把我认作你亲人啊?”
这荒郊野外的,突然冒出个孩子抱着自己死缠烂打,周围连个证明人都没有,这要是被孩子的父母讹上她可说不清。
“谁稀罕!”女童毫不留情地反驳洛鸑鷟,原本死死抱着洛鸑鷟大腿的双手加重了力道,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
仰头看着洛鸑鷟的脸,女童不禁露出个成人般的嫌弃表情,然后腾出一只手的袖管轻轻一甩,一张a4大小的彩色纸张朝着洛鸑鷟的面门飞去,明明有抬手的动作,洛鸑鷟从始至终却依旧未看清女童那深藏在斗篷下的双手。
还未看清女童扔出的纸张上的内容,洛鸑鷟本能地闭上了眼,而后一阵淡淡的油墨味钻入鼻中,她能感觉到纸张贴脸的异感。
腾出一只手,洛鸑鷟无奈地掀下如被风顶贴在脸上的纸张却在看清纸上的内容时,瞳孔瞬间放大,另一只手捧在怀中的绣球花微微下垂却被洛鸑鷟很快阻止,却依旧未拉开洛鸑鷟那直勾勾盯着纸张内容的眼神。
只见普通的a4纸上印着普通的宣传图片,那是一张名为“ural事务所”的普通正面照,朝向马路的透明大玻璃上贴着红色的事务所招牌名称。
可让洛鸑鷟震惊的并不是这家事务所如此俗不可耐的名称,而是事务所招牌旁边竟然贴着几日前紫桐向自己软磨硬泡讨去的驱邪符还有右下方自己那可笑的工作照头像和自己家的座机号码!一切显得如此嘲讽,这算什么情况?
洛鸑鷟心中的怒火不断升级,但却清楚地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但这该死的笨猫到底是要搞哪样?
这算什么东西?“ural事务所”又是什么玩意?终于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洛鸑鷟扬了扬手中的宣传页,看向女童,咬着牙低低出声,“这什么东西?”
女童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洛鸑鷟的怒火中烧,单纯地好心回答问题,“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吗?接受来自一切生灵的委托!最近妖界传得可厉害了,你不就那个在妖界大发宣传页的驱魔师吗?你怎么会不知道?”说着,女童露出个纯真的眼神看向洛鸑鷟,对眼前这个只是驱魔师的人类显得有些怀疑。
“妖界?”洛鸑鷟自言自语地反问道,洛鸑鷟很快便将眼前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