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座废弃的神殿。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外墙上的雕刻已经模糊不清,却依然能感受到雕工的精细。奇怪的是,神殿的面积跟普通的民居差不多,坐落在闹市之中,显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方冷敲响了大门。
很快,大门便打开了一条缝隙,从中传来一阵稚嫩的女声,“是谁?”
“教会的牧师人手不足,办事员推荐我来这里,”方冷指指自己的肩膀,“烧伤了,他说你可以帮助我。”
门缝里沉默了一会,虽然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但方冷知道对方在打量着自己。
“进来吧。”
她把门的缝隙稍微打开了一些,让方冷和阿英可以侧身挤进去。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方冷看清楚这是一个跟阿英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女,穿着普通的亚麻色长袍,手指不安的绞在一起,看起来十分腼腆。
屋内的装修远不如外墙那么奢华,普普通通的民居模样,一张简陋的单人床,一套桌椅,几个木柜,就是全部的家具了。
少女一言不发,只是把椅子搬了过来,让方冷坐上去,又解开了他伤处的绷带,接着将手掌放在其上,手心微微发亮,开始施放治疗术。
方冷感觉到肩膀上流动着一阵暖意,但这股力量并没有作用于伤口,而是顺着他的身体流向右臂。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自己的肩膀,狰狞的伤口并没有任何变化。
“咦?”少女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怎么没用?”
但方冷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他手中的戒指又在发烫。他趁少女集中精力观察伤口的时候,快速的把戒指取了下来,给阿英使了个眼色。阿英会意,伸手接了过去。
“你再试试,可能是伤口太严重了,一开始效果不明显。”方冷对少女说。
少女半信半疑的施展了同样的法术,这次它起了作用,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当烧伤的烂肉已经完全被一层新肉覆盖时,少女放下手,冷淡的说:“你们可以离开了。”
方冷对她道了谢,当他想拿出几枚金币作为酬劳时,却被少女拒绝了,她走到门边,两手抱胸,不耐烦的看着两人。很明显,她正在对两人下逐客令。
于是方冷站起来朝门口走去,阿英缓步跟在他身后,就在方冷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阿英的闷哼。
“哎呦!”
方冷回头,只见阿英经过墙角时突然绊倒了,她的脚踝下压着什么东西。少女也是一惊,就弯腰伸手去抓,但方冷眼疾手快的先她一步把东西捞了起来,然后对着门缝透进来的阳光仔细观察手中的物品。
这是一尊女人的雕像,或者说是女神的雕像。从粗糙的表面看的出这东西有些年岁了,但上面湿漉漉的,似乎是刚刚被擦拭过。
“把它还给我!”
少女惊慌的冲了过来,两手死死的抓住神像,试图它从方冷手中夺走,方冷本能的握紧。少女的力气自然是不如他,眼看抢不过,她眼圈一红,竟然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求求你们……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教会,求求你们……”
方冷跟阿英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阿英走过去搀扶她,“姑娘,你先起来……”
“不……如果你们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少女哭喊着。
阿英看向方冷,方冷走过去,俯下身轻声说:“我答应你,你先起来,我们好好说。”
少女这才哭哭啼啼的被阿英扶到了一边的床上。“求求你们,不要把瑞安妮神像的事情捅出去,只要我付得起,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
方冷迅速的理清思绪,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几乎每一本现存的宗教法律都写着,光明神为至高神且为唯一神,信奉其他神祗者的全部为异教徒。小到游街示众,大到处以极刑,异教徒们的下场只在异端仲裁所最高仲裁官的一念之间。
“你的意思是,你是瑞安妮的信徒?”
“是的,瑞安妮是慈爱与悲悯之神,曾经也是七圣神之一,”少女哭泣着,“相信我,我跟暗影教派那些人不一样,我一直遵从着伟大的瑞安妮的指示,兢兢业业的救死扶伤,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方冷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那么,这里就是瑞安妮的神殿了?”
少女哽咽了一下,“两千年前,曾经是的。当时整个坎贝尔城的居民都是瑞安妮的信徒,神殿里香火非常旺盛,我的祖先们是瑞安妮的祭司,自从教会下令驱逐七圣神后……就只有我们家族还在秘密的供奉着瑞安妮的神像,神殿也拆得只剩这么一小部分。我的母亲在前年病逝了,我们家族也只剩下我一个了。”
“我们不会说出去的,”方冷扫视了一眼清冷的房间,又从钱袋里拿出一把金币放在少女身边。“这些金币你留着吧,就当是我们为瑞安妮捐的香火钱。下次再给别人看病的时候,记得先把神像藏好了,不要随便塞在墙角……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这么好说话的。”
“谢谢你们,我会牢记你的忠告的!”少女又哭了,只不过这次流下的是激动的泪水,“你们是大善人!伟大的瑞安妮会保佑你们的。”
“但愿吧。”方冷笑了笑,但他从来不相信什么神不神鬼不鬼的,他只遵从自己的意志和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