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早白不知道对方已经把自己当做了娇滴滴的波斯猫对待,他虽然觉得被个大男人这么抱着,有点儿奇怪,可他现在要是反抗,弄出动静来,那才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摩天轮的运行已经过半了,路早白埋头看表,心中不免生焦:
他们升到正当空就花了七分钟,这就意味着,他们还需要七分钟才能落地。
那小鬼似乎真的把目标锁定在了这座运转中的摩天轮上,它随手扒在了一个车厢上,晃荡了两下,就将车厢门整个拆卸了下来,铁门从高处坠落而下,砸落在地,发出了巨大的噪响。
小鬼的声音幽幽的,听起来异常困惑:
“怎么不在这里呢?”
话音未落,它就在那空荡荡的车厢中一通疯狂撕咬,直到整台车厢承受不住,从高空直落下地,它才心满意足地粘附在了摩天轮转动的□□上,手脚并用,如同蜘蛛般爬向了下一台车厢。
小鬼折腾出的动静让其他的车厢都在空中不住摇晃,那声音更是惊天动地,甚至他用牙齿咀嚼钢铁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路早白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耳朵,还是阻隔不住声音的进入。
难受不已的路早白一边在心里暗道这人不去拆迁队真的屈才了,一边把堵住耳朵的手拿下来看表。
他拆掉一座车厢,只用了十二秒。
那……会有多久轮到他们藏身的车厢呢?
外面,那小鬼又开始了叮咣四五的拆迁之路,路早白正打算重新堵住耳朵,就感觉一双大手紧紧地覆了上来。
路早白讶然地抬头,发现法拉利也拧着眉头一脸不适,可他的手依然坚定无比地捂着自己的耳朵,一点儿都没有收回去的打算。
他压下了心头那丝奇怪的感觉,分出神来,细听着外面的情况。
小鬼似乎是越来越狂躁了,拆除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狂气怨毒:
“在这里吗?!还是在这里呢?怎么都找不到呢!”
路早白再次抬腕看表。
到底还有多久才可以落地?
一般游乐场中的摩天轮,在游客进入时会自动关门落锁,免得游客在空中作死瞎折腾,转完一圈即将落地时,就会自动开锁。
按照这转速,路早白估计,一分钟左右后,他们就能落地了。
就只剩下半分钟了!挨过这半分钟就可以了!
虽然有可能暴露在那小鬼的视线下,可这也总比悬在空中,等着它来把他们撕碎更好些。
三十秒……
二十秒……
路早白把表在法拉利面前晃晃,他也意会了,微微松开了手,把身子撑起了一点,方便二人跑路。
五秒,四秒……
路早白听得清楚,那撕扯声就在他们的头顶,那意味着,它快要来了,它距离他们不过三四米的距离。
这个能撕咬钢铁的怪物……
两秒,一秒……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车厢的门自动弹开了。
而路早白却在此同时注意到,上方的撕咬声停了!
法拉利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爬起身来刚要冲出门去,就见一条沾满血的胳膊,从车厢上方缓缓地垂挂了下来。
那软嫩的童音,从他们唯一可以逃生的正门口传了进来:
“找,到,你……”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法拉利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返过身来,咔嚓一声像掰饼干似的把座椅给掀开了,抓起里面生锈的灭火器,以熊的力量豹的速度,冲那即将倒垂下来的脑袋重重地砸了过去:
“找到你个头!”
对于如此简单粗暴的正面硬扛,路早白表示服气。
在这灌注了信念之力的一击下,小鬼虽然没有被一刀带走,可也给法拉利和路早白找到了逃出去的一隙生机。
重新跑回浓郁的雾气中后,二人就开始了漫漫的逃生之路。
海盗船,不行。
过山车,不行。
游船,不行。
路边的摊贩小店,不行。
两个人甚至孤注一掷,狠着心钻入了一间鬼屋,然而依旧不行。
他们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飘过“找到了~找到你了~”的鬼魅声响,逼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逃向下一个地点。
要不是那鬼还是个小孩子,脚力不大好,瞬移的能力也有限,他们估计早就交代了。
这消耗性的徒步竞速,进行了一个小时左右后,法拉利也有点儿受不了了,好容易找到了一个空的冰激凌店,两个人靠在墙上,喘得跟拉风箱似的。
外面的雾气浓得几乎要实体化了,跑了一阵后,二人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其中有一大半都是被雾气露水沾湿的。
法拉利一边喘着,一边拍打着路早白的后背,轻声抱怨:
“你以前每次执行任务都这么难吗?”
相比这个问题,路早白更关心另外一件事:
“怎么我们跑到哪里它都能找到我们?这究竟是怎么判定的?他能闻到我们身上生灵的气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法拉利的手突然顿了顿。
这一顿,路早白就察觉到了些异样,回过头去问:
“怎么?”
法拉利拧着眉,说:
“也没什么,就是刚才在摩天轮上,我看到这个游乐场的结构有点儿奇怪……”
路早白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哪里奇怪?”
法拉利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后,立刻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从摩天轮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