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析匀在来之前,还以为画作是那个女人拿来拍的,但是现在来了才知道,是那女人的丈夫,不是她本人前来。
现在,拍这幅画的男人……孙修。就坐在翁析匀和桐一月旁边的那一张桌子,他旁边坐的男子,招牌式的秃顶加唐装,正是郭群。
这种场合,郭群肯定是会出现的,他也是个资深收藏谜,加上也是唐瑞莲的旧识,在知道有唐瑞莲生前画作拿来拍,郭群怎么会不来。
拍行对于拍物的信息,只会透露那么关键的一点点,至于所属主人或者机构,拍行是会遵守行规的,不该泄露的东西,绝不会出现在资料中。
因此,即使是孙修现在就在现场,也只有那么两三个人才知道他就是那幅画的持有者。
郭群和孙修在热聊着,孙修的情绪看来不怎么好,隐约的听到他说起自己的妻子,还提及唐瑞莲的名字,都是一副很惋惜苦楚的表情。
孙修的年纪跟郭群差不多,两鬓发白,人很清瘦而憔悴,郭群细问之下才知道他妻子患了癌症,这几年都在痛苦中挣扎,家里的积蓄全花光了,还负债……
也因此,才会想到要将唐瑞莲的画作拿来拍,之后的钱就可以用来给妻子治病。
这些话当然是只有郭群才能听到了,他还表现得很同情孙修的样子。
翁析匀虽然不知道孙修和郭群说了什么,但是他已经决定要拍到那幅画。
如果是换做别人,兴许就不会像翁析匀这么理智了,说不定就直接去向孙修索要,一分钱都不用花,如果不给画,还可以将之告上法庭……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可翁析匀却不会这么做,他尊重母亲的任何选择,既然这画是母亲生前送给友人的,那就不再是可以他可以继承的东西,现在要想拿回来,只能通过正当的途径,如果他想直接索要或是将人家告上法庭,那么,他相信,母亲在天之灵都不会赞同他。
翁析匀平时是霸道的,有时还很专横,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心里总会有一杆秤。
桐一月握着他的手,凑近他耳边悄声说:“你好像有点紧张。”
翁析匀确实有些坐立不安,也不是为什么。但被桐一月这么一问,看着她生动的俏脸就在眼前,他反而突然一下就笑了。
“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是不是在想,一会儿可别有人跟你争那幅画。”桐一月水汪汪的眼睛含着爱意,流光溢彩,格外明亮。
翁析匀忍不住就抬手摸摸她的小鼻子:“你老公我可是势在必得,谁如果要争,也要先看看是否有那个能耐得罪我。”
这话看似是轻描淡写的,还带着像是玩笑的成份,可桐一月知道,这不是玩笑。翁析匀对他母亲的那幅画很重视,万一拍不到,他会抓狂的。
拍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开场白就不是经理去了,而是一个多日不见的身影……
乾昊。
这家伙出差回来了,此刻正昂首挺胸地站在拍师旁边。
下边儿那些女性同胞们,大多数都秒变花痴了,直勾勾看着台上那祸水级的男子,他穿着纪梵希最新一季秋冬款套装。黑色双排休闲西装配上一条时尚的七分裤,精制的手工和裁剪,将他那堪比模特儿的身材展露无疑。
绅士风度与潮装的完美结合,很适合他那妖孽中带着邪气的气质。
他气定神闲地面对着在场所有人,简单地来个开场白,不到三分钟,却是以他的轻松幽默逗笑了各位贵宾,同时又不失主人家的尊贵,无法忽视的存在感,直到他走下台去站在靠近角落的位置,他依然是光芒万丈的。
翁析匀不由得瞅瞅桐一月,见她面带微笑地看着乾昊所在的方向,翁析匀就有点不乐意了。
“老婆,你这是在藐视我……我还在你旁边呢,你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别的男人看,这样合适吗?”他黑着脸,冷着声,眼神分明含着一丝幽怨。
桐一月蓦地回头对上他这眼神,噗嗤一下笑了:“你还吃醋?你好意思么?乾昊是我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
某男很不客气地扁扁嘴:“是你朋友,可他也是男人。你是我老婆,公共场所,给我留点面子。”
“……”
桐一月其实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但还是收回了目光,俏皮地说:“好啦,遵命。”
两人这亲密的互动,真是羡煞旁人。乾昊远远的看得很清楚,这时候也别开了视线,感觉酸溜溜的,心想自己干嘛要去看,不是找罪受么?
拍会开始了,第一件拍的珍宝就是一只“清代的,老银满脑老虬角椭圆珠项链”,这东西价值不菲,同时也很具有观赏性,那一颗颗绿珠子上天然优美的纹路,喜欢的人拿回去天天看都看不厌。
能在拍会上出手的,每一个都是有身家的人,大多数都是通过半辈子甚至一辈子的积累和沉淀才会有那样惊人的财富。
他们喜欢奇珍异宝,只要是钟意的,花钱买个心头好,回去天天抱着看着那珍宝,心里可舒坦啊。
拍会进行的很顺利,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在耐心地等待着,因为知道那幅画将会在最后出场。
能够拿到格拉梅特拍行来进行拍的物件,都是真正的宝贝,有的甚至是价值连城的。
官窑青花瓷,古董宝剑……藏传佛教法器供碗,还有皇帝用过的鼻烟壶……
等等这些珍稀的物件,都在一个个惊艳的价格中被拍走了。
随着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