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薄薄的嘴唇里发出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心疼。
“游轮爆炸的时候,我抓着一块坐垫,漂在海上,最先赶到的人薛龙,他比救援队更快……可是那时候我受伤很严重,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我就吩咐薛龙先别声张。”
“在我们还没上岸的时候,就有直升机来将我带走了,之后我昏迷了几天,再醒来时,人在m国了,是那些救我的人将我送去的,当然薛龙在当时是没有跟随我去m国的,他被告知,要将我没死的消息保密,谁都不能说。”
原来是这样……桐一月也难以责怪薛龙,只是她更好奇,究竟是谁救了翁析匀?
翁析匀幽幽地吐了一口气,接着说:“在m国,我接受了几次修复手术,因为爆炸,我的面部受伤,必须要高超的整容技术和仪器,并且有的手术危险很大,我就曾因手术而出现过大出血和感染、休克……但好在,几次都挺过来了。”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哭哭啼啼的惨兮兮,但是,在这轻描淡写之下,隐藏的是多少血腥和不为人知的痛苦?
他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个奇迹,连自己都觉得那像是在做梦。
“有时候,我醒来看着自己的脸,会觉得有点陌生,虽然还有以前的轮廓,但也只剩下几分相似。只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能肯定,我是真的活着,我是翁析匀……”他埋首在她的发间,低声的呢喃让人越发心疼。
桐一月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内心的迷茫和挣扎,他那些日子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啊……想着他脸上是挨了多少刀才能避免被毁容的惨状,感染的时候又是如何的生不如死……
她的心都在颤抖,感同身受,仿佛能与他的心连接着,痛着他的痛。
她的鼻子酸酸的,说话都成鼻音了:“老公,以前那些都过去了,我知道你很苦,但是有我和孩子陪着你,你就别想太多,慢慢地走出阴影,好不好?就算你现在跟以前长得有点不一样,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更有男人味,更有魅力了,我每次看着你,我都觉得自己像花痴……”
这话可把翁析匀那沉痛的表情给逗得裂开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真的会对我发花痴吗?有那么夸张?”
“嗯嗯……现在的你就是一坛陈酿,散发着浓烈的酒味,闻上一点都会醉人。”她亮晶晶的大眼里,充满了对他的爱意和赞美。
翁析匀听得太多赞美的话了,无论是现在还是从前。可是,别人怎么花痴,他都听腻,唯独只有桐一月所说的,他觉得听不够。
“嗯,看来我的老婆对我现在的容貌很满意,那不知,对我刚才的表现又给什么评价啊?”他这暧昧的眼神,分明意有所指。
桐一月羞赧,缩在他怀里,小脸贴在他结实的肌肉上,闷闷地说:“你刚才……好勇猛……”
这细如蚊蝇的声音还是被他听见了,顿时一阵畅快的大笑,胸膛里飞出的笑声赶走了他心底的一些郁结,这就是家的力量,爱的力量,唯有这两种,才能治愈他的伤痕累累。
平常人若是在鬼门关走一次能回来,就算是万幸了,可翁析匀从爆炸到得救,到他后来做手术修复,那是三番四次地在地狱与人间徘徊。当时他之所以不让薛龙将他的消息告诉桐一月,就是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活下去。
那时的他,每天都在跟死神搏斗,能支撑他坚持下去创造生命奇迹的,就是心底对“家”的向往。
桐一月感到他又有点蠢蠢欲动的,连忙岔开了话题,娇嗔地瞪着他:“你先老实一点,我还没问完呢。你说说,那个女的,跟你什么关系?你们怎么会走到一块儿去的?还有啊,你当初化身为ti,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告知我你的身份?”
翁析匀这高冷的男人顿时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不是,要全部说完了才能再享受福利?”
这货还真惦记着再来场激烈的鸳鸯戏水。
桐一月得意地点点头,俏皮地嘟嘴:“那当然,你以前说,有的事不方便讲,因为不到时机,现在你都恢复身份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尤其是关于那个女人的情况,你最好老实交代,哼哼……”
桐一月是眼里揉不下沙子的,靳楠的存在,已经是她为了顾全大局而隐忍多时,直到今天了,如果翁析匀还不解释清楚,她怎能安心?
虽然夫妻之间要有基本的信任,可某些严重的问题是必须要沟通的,否则只会造成隔阂与积怨。
翁析匀见她是认真的,被她这双水灵灵的眸子盯着,他还能遁了么?
他宠溺地捏着她的脸颊:“老婆大人既然问到,我当然要坦白了。”
“嗯,这还差不多,乖乖交代。”
翁析匀想了想说:“靳楠是个女中医,跟她老爸学的,家里开了个中医诊所。但是她还有另外一重身份,是需要保密的,你不知道为好。简单来说就是,靳楠背后的人,就是开直升机去救我的人,也是这个人把我带到m国,为我做的修复手术……至于名字和身份,我不能透露,你知道了也没好处。”
别看他现在说话温温柔柔的,但最后那两句可是相当严肃。
桐一月愣住了,没想到这事儿这么复杂,貌似比她想象的更神秘?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桐一月也有。她试探地问:“难道是什么神秘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