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话的声音都很小,医生在为其他病人看病,也没留意这边。
桐一月可怜巴巴地望着翁析匀,现在就看他的意思了。
翁析匀也头疼啊,面对陶贝羽的请求,他该答应吗?一个是老婆的闺蜜,一个是他的好兄弟,他此刻夹在中间好为难。
陶贝羽是大家心目中的女强人,她独立自主,她很有个性,她很少流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联想到她的处境和心情,翁析匀也硬不起心肠摇头。
“这样吧,我只能答应你,我不主动告诉倪霄这件事,但如果他自己发觉了,可怨不得我。”
陶贝羽现在脑子混乱身体虚弱,连带着思维都变得迟缓了。所以当即也没听出翁析匀的承诺中存在什么漏洞,她还感激地笑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陶贝羽又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才由陶贝羽和翁析匀带走,离开了医院。
她如今是重点保护对象,必须小心翼翼,不然如果再出什么问题,就没今天这么幸运了。
在车上的时候,桐一月越想越觉得不放心,最后干脆抱着翁析匀的胳膊,乞求地说:“老公,我们把贝羽姐接回家来照顾吧,有我和罗嫂在,我们都有经验,知道怎么照顾孕妇。等贝羽姐渡过这段时间的危险期,胎儿稳住了,我们再送她回去,好吗?”
陶贝羽听到桐一月的话,心里是感动得一塌糊涂,暖暖的。可她却不想去住,她需要清静,她想一个人待着。
“月月,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我真的想一个人住。你不用担心我的,我明天就请钟点工来。我习惯了住自己的小窝,要挪去别处,我还真不习惯。”
翁析匀其实并不反对桐一月的提议,可既然陶贝羽打定了主意,那也不能勉强她啊。
最后陶贝羽被送回住处,桐一月还很贴心地为她煮好了一锅粥,之后才离开。
至于工作,有翁析匀这个董事长在,他会安排人暂时顶替陶贝羽,等她好些再说。
陶贝羽躺在床上,电视也不看,手机也不玩,她就是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是倪霄的。是陶贝羽以前偷偷拍的,存在手机里,后来打印出来一张12寸的,放在家里,时常都拿出来看。
照片上的倪霄依旧是有着他招牌式的笑容,风度翩翩,潇洒俊逸。
陶贝羽望着照片,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知不觉眼眶泛红,喃喃自语:“宝宝,你知道吗,今天你爸爸来了,可是他不知道你是他的宝宝……宝宝,你将来会长得像我多一些呢还是像他多一些……你是男宝还是女宝呢……”
“宝宝,妈妈今天差点就失去你了,妈妈好怕……如果你也体谅妈妈,可不可以乖一点,在妈妈肚子里好好待着,千万不要调皮,你要健康平安地来到这个世界上……”
陶贝羽在对着自己那不满三个月的肚子说话。
还差几天才满三个月,医生也说她现在是最需要小心的时候。
后怕,就是这样的感觉吧,陶贝羽就是后怕,她时刻都在祈祷着肚子能平安无事。
寂静的夜晚,陶贝羽在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那照片滑落在枕边,像是在无声地陪伴着这个脆弱的孕妇。
前方的路并不好走,可陶贝羽还是咬牙坚持下去了。女人从怀孕到生下孩子,所承受的心理压力,那是男人无法想象的。
第二天。
请钟点工,这个事,就由桐一月为陶贝羽办好了,十分迅速,并且是桐一月亲自去家政公司挑选的。
虽然陶贝羽的意思是请个短期的,还没做长期请的打算,但开出的时薪优厚,当然能请到人了。
有了钟点工,陶贝羽就可以安心地养胎,肚子饿了有人煮饭,完了收拾好屋子走了之后,她又有了个人空间。
晚饭后,陶贝羽又躺下了,倦意袭来,眼皮感觉沉重。可这时候,门铃响了,来者居然是……倪霄。
这家伙为什么要突然来呢,因为他昨天其实是悄悄看着陶贝羽被带离医院的,但没看到杜凯和她一块儿。
倪霄就又开始想象了,认为陶贝羽的男人不靠谱,怎么能将她丢下而自己先走呢?
倪霄误以为杜凯是陶贝羽的男人,并且是个很不负责任的男人。经过一晚上的冷静,倪霄还是忍不住心疼陶贝羽,下班之后就赶紧过来了。
地址是从桐一月那里要来的……
陶贝羽很意外,倪霄来是想看她的笑话吗?他昨天还发火呢,今天却来看望她,他到底在想什么?
倪霄没好气地瞪着陶贝羽,倔犟地扁嘴:“本少爷只是路过你楼下,顺便上来看看。”
说着,这货不等人家招呼,自己进屋来了。
陶贝羽却站在门口不动,微微泛着雾气的眼眸看着他:“你有事吗?没事的话,你还是走吧。我们这样孤男寡女的不太好,你都要结婚了,我也说过我们别再联系的……”
这话可把倪霄气得脸色发青:“陶贝羽,你用得着这样吗?是不是怕被你男人看见了难以对他交代?昨天那个男人,看来你很重视他嘛,难怪愿意为他生孩子了,只可惜你们连交往都不是,你脑袋在想什么?”
这家伙就是气不过,敢情是特意来质问陶贝羽的?
陶贝羽内心苦涩,还带着几分愤怒,说不出的复杂滋味在心头萦绕着,可是这些她都必须要隐藏起来,不能让倪霄看出破绽。
她很努力挤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