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圣旨的官府马车走了一会了,围观群众正热闹着还未散去,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个男人就钻到一边的树林去牵出自己的马匹,上马加鞭而去。
一路不停歇的来到县城的杜家大宅,本能的四下打量一下见没人跟踪自己,便匆匆的从角门进得府去,眼见着是比较熟悉的人,要不然入府不能那么顺利。
他把马匹扔给看门的就直奔住院而去,都不需要通报,直接来到大公子书房。
在门口听到里面有女子的嬉笑嗔怪声音,他也不管那么多,因为大公子吩咐过,无论那个陈家晨星铺子有什么消息都立刻来通知他,所饷媪个仆人都没有想来是被大公子遣走了,想问问情况通报一下都不行。
也没靠近,就站在院门口高声叫道:“大公子,小六回来了,有急事禀报!”
里边气急败坏的大喝一声:“滚滚,不是不让靠近的吗?”
顿了一下,又道:“谁?小六,扫兴,等会!”
等了两刻钟,那杜家大公子杜岩才脸色兴奋的潮红着就施施然走出书房,大剌剌的站在院里问:“小六啊,可是听到什么好消息了,那么着急的找我禀报?”
小六苦笑一声,行礼后道:“大公子,刚刚晨星铺子接了一道圣旨,他们东家已经是正七品使司,并且有圣旨供奉,怕是以后都没人敢动陈家了。”
“什么!”大公子眼睛暴突,怒吼出声!
后面的书房门也“砰”的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竟然是杜家主的继夫人:齐莲!
小六惊骇的不行,这个秘密被他发现了,公子还不得弄死他,紧紧弓腰低头,恨不能把头埋进裤裆里,只要让大公子以为他没发现,并且饶了他,他愿意再埋头深一点!
可惜,事与愿违,那杜家主母竟然惊怒开口问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六只是一个腿脚颇好的护卫,因为隐匿比较出色,才被派去探看晨星铺子的一切有用消息回来禀报,没想到,在那边没被发现,在家里却要遭殃!
他心里暗暗发苦却也不敢不答,只管猛低头,沉声道:“晨星铺子刚刚接了圣旨,圣旨宣读说,陈家呈有功升为正七品使司。国主陛下随圣旨赏赐黄金百两,玉如意一柄。”
这荣耀,怕是县令都得巴结了,有多少人值得国主陛下赐下圣旨?
对于整个古凤国人数来说,那几乎是少之又少,有得多少地区连听闻都不曾,更枉论还想得到。
齐莲槽了,她派人去挖墙脚,不成功;派人去使美人计,不成功;派人去偷盗,虽然躲过了两条大狼狗,却没躲过睡在山洞边的李骏,也失败了,人都差点留下!
就连现在动都不能动了么,她知道现在要是再敢动陈家,被发现,县令都能镇压了杜家,毕竟再富商也是民,哪里斗的过官府,那么现在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么,蹦跶来蹦跶去连敌人碰都不能碰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啪!”
一声脆响,杜岩一把掌打在诡笑不停的齐莲脸上,打的她脸歪向一边。
杜大公子有些毛骨悚然的看着平常温婉的齐莲,眼睛瞪得大大的,色厉内荏的喝问:“你发疯了不成,怎么笑的那样渗人?家里虽然看好那份生意,但也不至于没成就活不下去,还有大把铺子在手,有什么非得不可?”
杜公子平常是浑了点,可难得的在齐莲的惊吓刺激下,头脑清醒了一回,没有了齐莲的引导与魅惑,他似乎也能想到正途了。
小六缩着身子,往墙边移动,希望公子忘记他,就当他没来过最好!
齐莲脑中一片混乱,在一巴掌的疼痛与脆响之下,让她想到了兆家大公子,在她言语纠缠语出无状时,也狠狠的给了她一个巴掌!
她算个什么东西,男人要么就是看上她的容貌,要么就是弃如敝履,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凭什么那个吴佩瑶能够不喜欢兆庭,却还能同他如朋友般出去游玩!
凭什么她连家里生意都不管,铺子却如铁桶一般还蒸蒸日上,有人为她保家卫业!
凭什么自己一个大家闺秀,因着她一个小农女,就变成了一个父子同用的dàng_fù!
“哈哈哈!啊--!!!”齐莲瞪着血红的眼睛狂笑了一番,在惊得杜岩连连后退之际,却又一声尖锐的一声长啸,声音里充满了怨气与不甘,狠毒与仇恨!
她恨家人,恨兆家,恨杜家,更恨吴佩瑶,然而她一个都不能动了...
最软的柿子已经变成铁饼了,比兆家还难啃了!
“呃...”
齐莲捂着肚子慢慢蹲了下去,她感觉到了腹中一直与她心神相连的心跳渐渐变弱,一股股热流顺着大腿往下淌!
她此时顾不上仇恨了,平常再不在意这个孩子,也陪伴了她整整五个多月,她不能没有他。
抬头望向还在瞪着眼睛躲在一边的杜岩嘶声道:“救救我们的孩子...”
说完歪坐在地上,挪出来一只手伸向杜岩想让他抱着自己回房。
可谁知,杜岩四下看看,没找到那,看到齐莲捂着肚子,就暗道不好撒腿就跑了的小六。
只余他留在院子里看地上的红色血水发傻。
齐莲闭了闭眼,她肚子疼的翻江倒海,说话都困难的不行,没有力气再怪这个没用的男人,收回手捂住肚子,咬着牙道:“叫人,叫人来!”
杜岩闻声回神,转身就跑,找来亲信仆妇把她远远的弄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