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一根码好,挑了挑眉,轻笑了声,笑意却不达眼底,神色晦暗不明,“爹一大把年纪了,出了村能去哪儿?待会我和里正说声,小洛和他娘没啥大事儿,留爹在村子里吧。”

裴俊拧着眉,那种事儿裴老头都做得出来还有何脸面留在村里?可关系到自己亲爹,裴征和沈芸诺又都不计较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之后我会好好看着爹的,三哥放心吧。”他离得近,一定不会让裴老头出来害人了。

裴征笑了声,冷凝的脸敛去了笑,声音软和不少,“只听说存了心思每时每刻害人的,哪有每时每刻防人的,没事儿,爹吃了教训,以后不敢了。”而且,也不能了,裴征清冷得眉眼淌过一丝狠厉,稍纵即逝,裴俊并没有发现,暗暗握紧了拳头,之后不能让裴老头出来伤害人reads;重生之快活。

中午,裴征和裴俊走了,问大丫和小洛去不去,两人直摇头,大丫不去成,小洛是老太太的曾孙,得去给老太太磕头,裴征抱起他,坚硬的下巴抵着小洛头顶,“爹爹抱你去,给太奶奶磕了头我们就回来。”小洛挣扎了两下,透过窗户,见屋里沈芸诺朝她招手笑,才缓缓平静下来,耷拉着耳朵,“会遇到他们吗?”

小洛口中的他指的是裴老头无疑,裴征心口一紧,三岁的孩子都不像认他,裴老头的品行可想而知,语气一软,保证道,“不会了,以后小洛都不会遇着他了,走吧。”

周菊跟着回了,邱艳和沈芸诺在屋里说话,“世上有的父母真的猪狗不如,那种人死了才好。”沈芸诺小时候遭了不少得罪,没想着嫁人了公公又是个混的,邱艳担心沈芸诺难过,拉着她的手,“过些日子,让我爹过来吧。”

沈芸诺明白邱艳话里的意思,坚决的摇了摇头,“没事儿的,经过这件事他再也不敢有其他心思了,我挺得住。”那么多黑暗的日子都过来了,何况现在有了裴征和小洛,老天没有给她慈祥的父亲,却把裴征送到她身边,有得有失,她不敢奢求太多了,那些黑暗中无数次想拥有的,都已经有了。

邱艳还是说起了韩梅,和周菊的义愤填膺不同,邱艳语气里满是厌恶,“那种人说她好铁定算不上,说她不少,她又没做穷凶恶极的事儿,平白叫人厌恶就是了,以后你远着她,她遇着事儿叫你帮忙你也别应,那种人,每打一次交道心里就膈应得慌。”

沈芸诺靠在凉席枕头上,“我知道的,这几日要多劳烦嫂子了。”

邱艳嗔她一眼,“家里的事儿有我呢,客气干嘛。”

这件事好像就这么揭过了,又好像没有,裴老头和宋氏没有被撵出村,无非韩大夫隔几日去裴家帮忙接骨,裴老头身子养好了,手脚莫名又会被弄断,连续几次,韩大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切都是报应,李块头被人挑断手筋脚筋扔在破庙,之后不见踪影,有人说死了,有人说被沈聪关进牢房了,不管什么,村子里的人都不敢细想。

“我看,裴老弟还是一辈子躺着吧,手脚是没希望了。”第六次后,韩大夫向宋氏提议,有人不想裴老头好,不管费多大的心思,裴老头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宋氏叫苦不迭,这些日子,家里发生的事情多,她憔悴得厉害,听了韩大夫的话,身子软了下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李块头家里来人了,说两家交换了庚帖,裴秀就是李家的人,想着法子要把裴秀接过去,还是裴俊出来把人撵走了。

“我都造的什么孽啊,韩大夫,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裴老头身子不少,田地的事情怎么办,几个儿子没一个是靠得住的,她心里害怕啊。

韩仁义也没法子,床上的裴老头颤动着双唇,想着那一晚经历的事儿,身子不自主的战栗起来,老三,老三看着沈聪对他下手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是不认他这个爹了啊。

裴秀打听到李块头的消息,心里松了口气,那样子的人她不想嫁,没了最好,拉着宋氏去边上商量,“娘,二哥的田地卖不出去了,我们也把剩下的卖了吧。”裴老头是累赘,裴秀心里记着她今日的处境是谁造成的,凑到宋氏耳朵边,小声道,“娘,爹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了,我们难不成整日伺候他?不如我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卖了剩下的田地,我平日做些针线,手里有钱,日子不会难过的,您一大把年纪了,田地得活还要自己做不成?”

裴万手里的田地全卖给裴年了,她不想照顾裴老头,想安安生生过日子,和宋氏两个人的话,不成问题的,裴万分给他们半亩田,半亩坡地,能卖四两多银子,之后的日子省吃俭用,能过好的。

宋氏狐疑的看了裴秀一眼,她和裴老头一辈子夫妻了,裴秀说的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心思一动,眸子里闪过决然,裴秀又说了两句,宋氏连连点头,裴老头一辈子都要人伺候,爬不起那张床了,不像裴万腿还能走路,“你小声些,我再好好想想,地契都在你爹手里,我先拿出来再说reads;疯狂机械时代。”

分家的时候裴老头只剩下半条命,地契宋氏锁在柜子里的,裴秀不拆穿她,小声附和着。

裴老头将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躺在床上痛哭流涕,哆嗦着唇,嘴里断断续续骂着,翻身下床,宁死也不会让宋氏得逞,然而,他手脚全断了,想打开柜子也没有法子,宋氏和裴秀听着动静进屋,鄙夷的嗤笑了声,“爹,大哥可是说了,您如果死了,棺材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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