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教主,西边九百多个教徒全部失踪了!”
教主一动不动地坐在大殿的火堆之上,似乎已经一日一夜没有离开过了。前来禀告的传教士默默地低着头,等待教主的回话,但大殿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安静得叫人害怕。
过了片刻,大殿里站着的黄主教这才挥挥手,示意那传教士离开。
传教士第一次面见教主,心中难免紧张异常,此刻终于如释重负,转身往外走,心里却在狐疑:“那坐在大殿之上的教主与雕像无疑,对自己的话竟然毫无反应。是自己说得不好?还是为什么……”这个传教士加入神教不久,还不知道神教担此刻见教主那般情形,还以为神教的大权早已经旁落,教主是被几个主教给架空了。
“你叫什么名字?”传教士就要跨出大殿的时候,教主突然开口了,声音如春天般温暖,带有磁性,让人着迷。
传教士闻言立即扭头回来,在大殿前跪倒:“回禀教主,属下叫常归。”
“常归?好名字啊,常常归家,常常归来。看来你的家人对你很牵挂?希望你能经常回家。”
“回禀教主,我的家人都死了!”传教士声音突然哽咽,不知道是因为教主提到了他的家人勾起了他的伤心事,还是教主的声音天然有一种催人泪下的魔力。
“哦?”教主微微叹了一下,坐直了身体:“发生了什么事?”
传教士做梦也没想到被人当成神一样膜拜的教主,竟然会询问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的家里事,心里的疑云顿时瓦解,声音颤抖地回道:“三年前河东大地震,家人都死了……小人死里逃生,是被神教的兄弟所救……我就是那时候开始加入神教的……”
教主一句简单的问话,传教士便自然而然地开始吐露心声。
“河东之地?那是很富饶的地方啊,恩……地灵人杰……可惜可惜!”教主换了一只手托着腮帮,原本坐直的身躯又有一些萎靡。“据我所知那是道门【玉清门】的属地?怎么没人去施救吗?”
那传教士闻言狠狠地淬了一口气:“救?他们那些修士高高在上,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们凡人的生死?我们生,我们死,他们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的!而且……”传教士欲言又止。
黄主教清喝了一声,露出假装的严肃神色:“在教主面前知要无不言,言无不尽,怎么吞吞吐吐的?”
教主止住黄主教:“神教之内,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有什么话尽管说吧,不要有所顾忌。”
教主的随和与亲切让传教士倍感温热,于是鼓起勇气朝火堆后面的教主望了一眼。掩在黑袍里的教主容貌并不清晰,但传教士却仿佛对视上了教主亲厚的目光以及如春天般的微笑。就这么一瞬间,传教士就像获得了神谕一般,声音变得笃定起来:“而且属下听说,三年前那一次大地震是道门修士斗法引起的。什么天灾?其实是人祸!我们在道门眼中只是最不起眼的蝼蚁,生有何用?死不足惜。”
“大道无情,道门中人自然不懂什么是情。”教主伸出右手,凌空往上轻轻一托,便将那传教士扶了起来:“你很勇敢,可以直面赤裸裸的现实;也很睿智,知道光明的所在。为了光明,你愿意牺牲吗?”
传教士觉得得到教主的赞扬,此刻觉得就算是死,也会死得重如泰山,于是毫不犹疑地说:“为了教主,虽死无悔!”
“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神教,为了天下千千万万跟你一样的教徒兄弟!”教主顿了顿。“当然,也是为了你自己!记住!死亡不是终止而是开始,是你通往神国的开始!”
“是!”传教士着了迷一样,开始接受教主的吩咐,然后虔诚地敬礼,义无反顾地转身离开。
“教主,常归他了没有什么道行,你让他去救人?能行吗?”黄主教看不懂教主的用意。“郝主教成事不足,没有护住那几百个教徒,应该狠狠责罚。但是火鸦护教天将的已经去了,想必应该可以成功,还需要常归去吗?”
教主轻笑一声:“火鸦是救不出人来的。莫说一个天将,就是几位护教神同去,也未必能斗得过西边那伙人。郝主教这差事办得不差,我让他首要自保,他做得很好。若是让你去,你一定要跟对方拼命,反而误了我的大事!”
黄主教闻言吓得立即跪倒:“教主息怒,我不该胡乱猜度教主的用意。”
教主摆摆手:“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让常归去吧,不要小瞧了凡人的意志和力量,他们有时候比咱们还要坚韧有力!”
“是!”
数百里以外的荒原边沿地带。老树昏鸦,黄沙水洼,远处的土黄和更远处的墨绿形成鲜明对比。往北是一望无尽的荒漠,几乎寸草不生。往南则是无边无垠的树海,延绵不绝,占据着漫山遍野。两片地貌的分割线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岗,土岗后面有一片微微凹进去的小小绿洲,一条小得不能再小的溪流绕着林林散散的几棵小树流淌着,然后突然就消失了。
山岗虽然不高,但正好扼守南北交通要道。凡人在此驻守必定是易守难攻,而对于修真而言,更是适宜布阵的绝佳场所。
“刘道友,可真有你的!选了这么个好地方!咱们只要截住邪教的教徒,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得倾巢而来,到时候咱们再趁虚而入把人救回来!”风抚琴十分满意李宏的布置。山岗后面的凹地被用来暂时安置身神教的教徒。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