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宣德殿。
北安煌身穿金色龙袍,伏在几案边瞧着一本奏折,他时不时抚弄着大拇指上硕大翠绿的扳指,脸上噙着笑意。
果然是他的心腹,办事雷厉风行,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这些个朝廷的蛀虫,一个个都神不知鬼不觉被他弄死了。
北安煌心里舒坦极了,他拿起朱笔,在那奏本上画了大大的一个圈。就算朕再批准,你们这些个饭桶又能查得出什么蛛丝马迹,到头来还不是无疾而终。
总管太监多满手里拿着一柄拂尘,躬身快步走了进来。他来到北安煌面前,有些尖细的嗓音低声说了句:“皇上,那人来了。”
北安煌面上的笑容更深,“让他进来吧。”
多满又躬身倒退着出去,随后一个身影缓缓踏进了宣德殿。
那人一身黑衣,墨染似得浓黑,全身更是裹在一个黑色的大斗篷中,连脑袋都不例外。这打扮,堪堪能和这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进来并未说话,连跪礼都没行,就那么直挺挺杵在几案前。
北安煌却也未恼,脸上的笑容依旧保持着,似乎两人之间一直如此,没有什么君臣之分。
“你来了!”看着面前隐藏在黑暗中的男子,北安煌竟然说了这三个字。盈盈流动的空气中,有一种不一样的意味渲染开来。
他将几案上的那一大摞奏折随便翻开几本,示意黑衣男子上前瞧瞧,“看,这些奏折,本本都是为了这几日的无头案件,你办事的能力越来越合朕心意了。”
男子上前,黑衣下伸出的手掌宽大结实,他将奏折一本本翻开,里面的内容大同小异,全都如出一辙。皆是对近些日子官员离奇死亡事件的奏请,请北安煌加派人手,将凶手缉拿归案。
男子瞧完,依旧一语未发,退了一步又站回了刚才的位置。
“现在这些个官员全都惊恐的很,尤其那些贪污的,欺男霸女的,都安生躲在家中,就怕哪日便会死于非命。”
北安煌将面前的奏本“啪”的合上,找了个安逸的姿势,放松的靠在了身后宽大的椅背上。
“收拾了这么多人,兰、梁两家似乎慌了。”被黑暗包裹其中的男子终于开了口,他背对着不停跳跃的烛光,声音沉重沙哑。
北安煌眸光黑亮,犹如殿中那耀眼的烛光,“他们,也是该把朕的东西还回来了。”他转头,定定的瞧着黑衣男子,大拇指依旧不住摩挲着那硕大翠绿的扳指。
“那虎符,却是要想些办法了。听说梁文可是日日都不离身的,近身伺候的也是心腹之人,难啊!你,可有什么法子?”
北安煌眉峰一挑,将这烫手山芋丢了出去。
“请皇上放心,我自有办法。”黑衣男子语气笃定,岿然不动的站在那里答道。
北安煌瞬间眯起眼睛,脸上笑意绵绵。“好,你办事稳健,朕很放心。”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响起,多满面色如常走了进来,“大人,该走了,侍卫换班的时辰到了。”
那人听闻,只朝着北安煌轻点了下头,便跟在多满身后悄无声息的出了殿外,随后与这茫茫的夜色融为一体。
翌日,妙芷跟湘嫣正要出门,就碰到巧儿一脸惊恐的从小厨房出来。她有些手足无措,一张小脸惨白,眼神闪烁。
“小姐,我,我.......”。小丫头我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整话,急的快哭了。
“你怎么了,慢慢说,不着急。”妙芷轻笑着安慰,波光流转的目光中像是覆着层水。
“我,我今儿早起迟了,没吃早饭,刚才,刚才肚子饿的很,就来这儿寻些吃的。”巧儿低下头,她实在不敢看小姐那漆黑深幽的瞳孔,越说越小声,最后犹如蚊哼。
“哦,不就是吃些东西,你那么紧张干嘛。你家小姐我又不是大老虎,你至于那么害怕吗?”妙芷一边笑着,一边抽出腰间的帕子将巧儿脸上的泪珠儿拭干。
“以后饿了,不用这样,直接找宁儿,她那好吃的多。”她温声细语安慰着面前惊恐不安的巧儿,浅浅笑着。
只是一个小插曲罢了,随后妙芷便款款出了鸳阁。她没瞧见,身后湘嫣那锐利如刀的眼神,对着巧儿远去的背影狠狠瞧了一眼。
耽搁了一会儿,不知道牛老板是不是等急了,妙芷又催促了一声帘外的车夫,要知道做生意最是要诚信守时,更何况这桩生意还没谈妥。
马车碌碌而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内大街的“老牛制衣”。铺子门面不大,却干净整洁的很,她的衣服基本上全是出自这家成衣铺子。
牛掌柜一瞧见那马车就喜上眉梢。生意不好做,自己从父亲手中接下这铺子,产业虽小却也能让一家人勉强度日,还好自己生意做的实在,从不偷工减料,也不以次充好,来的虽然都是些小老百姓,但是回头客居多,这让他很是欣慰。
小巧的绣鞋刚沾地,牛掌柜就迎了出来,妙芷瞧着面前一脸憨实的圆脸男子,嘴角礼貌性的勾起一抹笑来。
铺子的墙上挂着各种成衣,男女老少皆有,只是款式到底不怎么样,依旧遵循着老样子。
“牛掌柜,这是图样子,你且看看。”妙芷也不拐弯抹角,谈生意就忌讳藏着掖着,说着将一叠纸张递了过去。
牛掌柜瞧着那一张张图样子,两眼放光。要是将这些图上的衣服缝制出来,他这间小铺子可就要火喽。
“这,小姐您开个价钱吧!”牛掌柜倒也爽快,“这个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