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巳时两刻。
看了一眼搬运货物的崽子们,齐天便看向一旁的杜立三。
虚抱一拳,沉声道:“此次剿灭连山关,有劳兄弟出手帮忙。”
闻言,杜立三反而象征性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就在众人不明其意时——
杜立三反而质问道:“大哥,你咋说话呢,你这么说不是摆明了打兄弟的脸么?”
对此,齐天尴尬一笑,继而说:“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话毕,接着说:“眼下,愚兄还有要事在身,有关押运之事,还请众兄弟们多多费心。”
“哎你……”
不等杜立三反驳,刚好跑到身边的张是非大笑着说:“三爷瞧您说的,自家兄弟不用客气,再说这都是兄弟们的分内事。”
“滚你马勒戈壁的,你个虎.逼玩意儿,滚!!!”
闻言大怒的杜立三,飞起一脚,踹向瞬间闪躲的张是非。
杜立三非常清楚,这就是一次赔本的买卖,起初召集绿林兄弟,还想着能在连山关分一杯羹,如今不仅啥玩意儿没分着,还得负责运送。
本想着反驳,谁知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会那么痛快的答应。
你说啥,他们是结拜兄弟?
那哪成啊,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在场的几人听到这话,均是本能的一愣,继而满是尴尬的看向杜立三。
齐天自然清楚杜立三的委屈,只是——
“兄弟真会开玩笑,不过这份情,愚兄谨记在心。”
话音稍落,刚好接过崔三牵来的翻羽,瞬间翻身上马,抱拳道:“三天后,保险队见,定与兄弟不醉不归!”
话毕,不等杜立三回话,齐天便催促翻羽离去。
“哎哎哎……”
杜立三连连呼喊,却不见齐天扭头。“这人脸皮咋那么厚呢?”
“这才刚开始,我都习惯了。”
张胜故作无奈地说。
……
离开连山关的齐天,奔向二百余里外的东北方向。
一路催马狂奔,直至太阳即将落山。
酉时一刻,抵达新宾。
刚一入城,便被守城的兵勇认出,稍作寒暄,齐天便牵马直奔族长家。
连山关事件,最无辜的只有莫兰,齐天更加没有想到,刚刚成年的莫兰,性情会刚烈到宁死不从。
不消片刻,刚好抵达族长家门口,不巧遇上自宅子里出来的舒穆。
看见到来的齐天,舒穆先是一惊,接着极其恭敬的抱拳行礼。
不等开口,齐天反而说:“将军免礼。”
话毕,刚好看见宅子里一派沉痛景象,继而又说:“莫兰她……”
话音至此,舒穆突然下跪,沉声说:“多谢将军救出莫兰,只可惜、只可惜……”
莫兰落入土匪手里,舒穆想过最坏的结果,却没想到与活蹦乱跳的莫兰,阴阳两隔。
“将军节哀,快带我去见岳父大人。”
齐天说着,便扶起舒穆。
只是,听到齐天这话,舒穆的心底不由得一愣,随即起身,很是欢喜的带着齐天面见族长。
舒穆没想过当未来的族长,却想过投身军伍,戎马一生。
面对保险队长,舒穆早有耳闻,只可惜难得一见,得知莫兰和齐天之间的事,反而非常支持两人的婚事。
目的很明显,希望通过齐天巩固并加强他的地位。
可惜,还没等到他们成亲,便与莫兰阴阳两隔。
殊不知,面对死去的莫兰,舒穆没想到齐天会回来,更没想到即使莫兰已经不再,竟然还会称族长为“岳父大人”!
想来齐天不是绝情之人,那么今后,舒穆自然会更加努力,为齐天鞍前马后,才能赢得他将来的路途。
不消片刻,舒穆带着齐天来到灵堂,刚好看见体态明显苍老的族长。
齐天大步上前,毫不犹豫的跪下,拜了三拜。
心情沉痛的族长,精神早已恍惚,忽然看见面前跪着一个人,正在磕头,直到与之对视,才发现是回来的齐天。
瞬间,情绪略微激动的族长,正要起身上前搀扶,却被齐天按住双.腿膝盖——
“岳父大人,小婿无能,没能将莫兰安然救出,还请责罚。”
话毕,再次磕头。
闻言,族长眼底的泪水,再度涌.出,继而伸出颤抖的双手,扶起齐天。
“齐队长,我们兰儿能遇到你,是她三生有幸,可惜,她却无福消受……”
话音未落,再度泣不成声。
对于族长的悲伤,齐天是感同身受的。
即便没有那么大的孩子,可齐夏沫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原本无比期待她的降临,只可惜没等出生,便遭到歹人的毒手。
看着痛苦的族长泪流不止,齐天转眼看向朱漆棺椁,深知愧对莫兰,更加对不起族长。
毕竟,如果没有顺水推舟的“计划”,莫兰或许就不会死。
齐天再度将目光转向族长,沉声说:“岳父大人,虽然小婿没能迎娶莫兰,但是既然我俩已有婚约,小婿齐天必定履行婚约。”
“生,不能成为我妻,死,必然成为我齐家的鬼。”
话音稍落,齐天再度抱拳,坚定地说:“还请岳父大人,成全。”
话毕,再度跪拜。
一旁的舒穆,听见齐天的话音,非常激动,恨不能代替族长答应。
然而,心情悲痛的族长,慢慢的将目光转向跪拜不起的齐天,又将目光转向朱漆棺椁,脑海里顿时浮现出——
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