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16日,义勇军第一、二、三团,以及加强警卫营,陆续完成了最后一场演习,分批放假两天,让官兵们回到家中,感受那日新月异、火热的生产生活,更加领会自己身上的责任:保家卫国。
第四、第五两个主力团则在七星山营地举行誓师大会,重申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将士们士气高昂,毕竟在山沟里刻苦训练了很久,个个憋得难受,想要在实战中检验自己。
另一方面,台南府城也正在加强武备,不是防日本,而是防夏云桐,鹿港辜家更是提供了大批钱财和物质。
五千人的麒麟营新添了一批枪炮,尤其是因为凯达格兰叛乱而一度解散的番屯军,又有千余人被重新招募组织起来。
加上从他处调来的练军,府城周围已经有上万军队,这使周懋琦信心倍增,向朝廷上奏称“日人不足忧惧”,指责夏云桐大惊小怪。
台南的练军与台北的义勇军,事实上遥相对峙,当中隔着山山水水好几天的路程,倒是不怕擦枪走火。
即便如此,双方还是互相戒备,在许多陆路关卡增设守军。
在淡水厅方面,竹堑城西南的猫狸山,是最关键的交通要道,离竹堑城还有半天的路程,夏云桐特意在这里派驻了一个连,严密检查来往人员。
3月19日,三菱商会的第一艘轮船,1700多吨的旭日丸驶入了基隆港,并在码头卸下一批物质,存储在旁边的仓库里。
岩崎弥太郎身着和服,站在码头上,激动得全身发抖。
日本政府已经正式同意,接下来日军出兵台湾所需物质运输,将全部由三菱商行承包,并将包括“旭日丸”在内的十三艘轮船租给三菱。
这得益于岩崎弥太郎与内务卿大久保利通良好的私人关系,大久保利通甚至许诺,等战事结束,这些轮船都将以极低价转让给三菱商行,岩崎似乎看到一个巨无霸“三菱财阀”已经勃然兴起。
3月23日,经过上万汉民昼夜轮班,全力以赴,大屯山炮台系统终于完工。
所有施工人员都在连续的政治宣传中接受洗礼(或洗.脑),都有了一种朴素的政治.觉悟,知道修建炮台不是为公家,为哪位大人,而是为了自己,为了父母妻儿,为了刚刚兴旺起来,属于自己的土地。
主人翁精神让每个人都迸发出极大的干劲,使工程居然提前了半年完成,创造了一个真正的奇迹。
不出所料,花房义质随即就上门了,不过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夏云桐,只是例行公事般催促一下。
夏云桐也同样敷衍着,随口就是一大堆理由,什么兵不够,粮不足,时机不成熟……,最后还不忘索要援助,双方都习惯性地尽了自己的职责,算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3月25日,夏云桐收到了李鸿章的来信,说是听闻淡水厅动静不小,是不是日本有什么动向,告诫夏云桐切勿惹事,凡有什么争端,“须镇之以静”,等待列强来斡旋等等。
李鸿章大概是听说沪尾港正在大修炮台,觉得夏云桐已经是女婿了,万一出什么事会连累自己,年轻人血气方刚,别头脑发热干出什么事来,所以特意来信警示一下。
夏云桐心想:一出事就是要求冷静,然后找列强斡旋,能不能换套新鲜的。
用不了多久,这里将成为一个大舞台,一出精彩大戏即将上演,不敢说全世界,至少将是中日两国全神贯注的焦点,发生的事情无疑将载入史册。
只要自己在这个舞台上表现出色,就能争取中国民众,尤其是汉民的民心,那些开明的知识分子会在这里看到希望,会将自己与腐败无能的满清朝廷做一比较,对于未来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会有潜移默化的效果。
不过这个时候,只需要简单回复李鸿章一句就好:
“风平浪静,春暖花开,台湾无战事。”
3月26日凌晨,睡梦中的夏云桐被叫醒,听到袁世凯喘着粗气报告:“钓.鱼岛,钓.鱼岛,有消息了。”
他本来还睡眼稀松,此时“噌”地瞪圆了双眼:“真的?”
原来昨天半夜在钓.鱼岛海域值班的渔船,居然真的发现了踪迹,远远的有一队黑点呈纵队型通过,虽然渔船不敢靠近细看,但其从宫古海峡方向驶来,向台湾东南外海方向驶去,应该就是预估中的日本远征军。
夏云桐心里暗想,看来日本的时间表与前世相差不多,相信这里的日本人一定已经接到相关指令,可以找来试探一下。
中午时候,他特意请来花房义质茶叙,果然,花房虽然表面上镇定如常,但在夏云桐有心人的眼里,其不经意间已经流露出一些肢体语言,似乎有一种强行压抑着的兴奋,像一头忍耐太久的饿狼,虽然努力保持着脚步的优雅从容,但眼睛里却闪耀着凶狠的绿光。
夏云桐因此确认,日本已经出兵了。
在闲聊中,花房也颇有感慨,与夏云桐接触也有些时日,对他别具一格的思维方式,超前的政治理念,还是非常佩服的,也感受到了淡水厅发生的巨大变化,确实是中国人当中难得的英杰,但上头已经决定事后将其铲除,可惜不是大和民族的男儿。
夏云桐自然也有感慨,今天把酒言欢,再过不久就要刀兵相见,政治就是这样残酷,人生就是如此无情,人生可怕在此,精彩也在此。
花房义质走后,袁世凯又报告了军法处暗中监控的收获:
第一,三菱商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