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2日,在竹堑城的陆军军官学校里,夏云桐召开义勇军排以上军官的扩大会议。
首先由袁世凯说明目前的不利局势:日本为了侵占台北,定会倾举国之力来犯,其政府军和武士集团总兵力预估将达到十余万之多,是我方的数十倍,敌我力量悬殊,形势异常严峻。
更糟糕的是,清廷丧心病狂,竟然摆出一副与己无关、袖手旁观的姿态,一段时间内不要指望朝廷方面的援助,也就是说我们将以一地之力,对抗日本全国!
且不说台南的周懋琦,能否坚持民族大义,台湾最南端还被一部日军占据着,可以说孤军作战,四面楚歌。
说完,在场诸人无不变色,畏惧之情溢于言表。
在纷纷的议论中,夏云桐站了起来,开始抽丝剥茧地分析利害:“
第一,根据情报,由于武士军团掌控了出兵的主动权,大规模征用商船、调用物质,使台南的日军补给严重不足,加上其深受大规模的痢疾困扰,以及台湾中央山脉的重重阻隔,因此无须担忧;
第二,日军虽然兵力庞大,但政府军与武士军团势同水火,双方为国家对外主导权争得不可开交,大久保利通就是典型的牺牲品,因此很难想象双方会联合进攻,一定会各自作战,有利于我军各个击破;
第三,日军兵力虽众,但跨海作战,后勤补给压力大,定会时常面临物质短缺,无法全力作战,甚至真正参战的只是少数。夏云桐还举了古希腊温泉关战役的例子,斯巴达克王率领三百勇士,硬是挡住波斯百万大军,就是因为在狭窄的山缝中,无法发挥人数优势;
第四,现代战争打的是钱,日军人多消耗大,有限的国力很难支撑长期作战,而我军就地补给,消耗较少,而且储备充分,可以持久作战;
第五,我军占据天时----我军适应当地气候、食水,非战斗减员极少,地利----沪尾、基隆和月眉山等各地都有完善防御,人和----百万汉民的大力支援,数万民兵的随时补充;
第六,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一点,双方战争性质不同,日本人是邪恶的侵略者,而我们是正义的自卫反击,人类历史证明,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讲到这里,人们开始骚动,脸上有了希望。
眼看鼓动见效,夏云桐继续加油打气:“
第七,虽然我军暂时孤立,但只要能顶住敌人的几波进攻,唤起全中国老百姓的民族自尊心,我们终将得到帮助,有热血的官员、将领最后会站到我们一边。
相反,日本人开始骄傲,对我们不屑一顾,但只要我们够坚强,给他们惨重杀伤,就会让日本国内逐渐失去信心,产生怀疑,发生内乱,日本将从骄傲,变成焦虑,变成恐惧,最后绝望,等他们开始焦虑时,我们的胜利也就不远了。
那时候全中国、甚至全世界的目光都会聚焦于此,所有中国人都将为我们自豪!”
此时所有人都激动地站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那光荣的一天。
夏云桐声音激昂:“人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死了青史留名。若能侥幸得生,等将来子孙们问起这一刻,我们不会羞愧,‘哦,我那时在乡下铲大粪’,而是骄傲地亮出伤疤,‘红旗高高飘扬,你爷爷我就在那红旗下站着!’”
全场掌声如雷,欢呼声、呐喊声响彻云霄。
夏云桐舒了一口气,心想: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看老天爷了。
敌我实力如此悬殊,夏云桐嘴上说得热闹,其实心里也没底。
他的希望就寄托于能够顶住武士军团的进攻,迫使日本扩大打击面,从而使清政府无法置身事外,最后演变为民族大战,让甲午战争提早上演。
但即便计划失败了,也能大量消耗日本的国力和元气,自己的穿越也就有了价值,成则民族英雄,败也问心无愧了。
5月17日早晨,夏云桐又意外收到了左宗棠的电报,
左宗棠快人快语,坦言原本以为夏云桐只是趋炎附势的纨绔子弟,想不到却是忠勇热血的爽快人,李鸿章如此不堪,其门下竟有这般人物,可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夏云桐十分高兴,从这里可以看出,汉族爱国官僚和知识分子对自己的同情,这有利于在将来对清廷的斗争中争取他们。
正想着,袁世凯进来报告,军法处昨天派往******的侦察快船,今早本应回来报告,但却毫无音信。
夏云桐顿时有了不祥预感,想了想为了有备无患,还是下达了一级战备的命令,同时他立刻亲赴沪尾港督战。
沪尾港不容有失,否则一旦被迫艋舺和大稻埕一带进行巷战,将会损伤那里大量的工厂、手工作坊和商贸区,极大地破坏淡水厅的经济基础。
他的警卫营人数上千,队伍规模有些大,为了加快速度,他只带了一个连和一挺加特林,其余八百余人暂时留在竹堑城待命。
中午的时候,夏云桐赶到了沪尾港,由于进入了一级战备,沪尾港已经被划为战区,外来船只必须提前一天申请,得到批准才能入港。
他立刻召开紧急军事会议,根据事先的计划,副团长林朝栋率领第一营和炮连防守基隆岭,保护港口的右翼,阻隔基隆方向;
钱益龙的二营驻守淡水河口南岸;
丁汝昌率领第三营驻守大屯山炮台;
李仕茂则亲自指挥重炮。
正在会议当中,手下突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