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欢将头转向外面,痴痴地凝望着庭中风雨,轻轻道:“说是表弟的朋友。她是天水上官之后,虽是家族覆落,总还有些亲族牵扯,孤苦之人,一旦寻见一二亲族,便格外在意,也是人之常情——哪怕不是常情,我们也只当作是罢。又不是杀人放火的事,不过替一府兵除籍免役,给田安家,换得她在阿家面前替我说一二句话,何乐而不为?”
崔明德低头品茶,静默不语。夏日的雨来得猛烈,去得也迅疾,雨势一会便收住,须臾之间,天空又放起晴来,若非庭院中雨水漉漉,根本看不出下过雨。
韦欢一直望着院中,雨渐停了,她面上的笑却也渐渐淡下去,到太阳完全出来时终于叹了一声,轻轻道:“我走了。”口虽如此说,两手却还捧着茶杯,来回摩挲,只是不放。
崔明德替她添了一道茶水,迟疑片刻,到底是问了一句:“你…可曾后悔过?”
韦欢轻轻一笑,抬起头,直直看入她的眼中:“不曾。”放下茶杯,轻跳下地,理了理衣衫,便又是庐陵王妃的模样:“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