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没有去接玉简,而是目光在严圆的身上打了个转。|
她发现严圆此时虽然有些气息不稳,但却是有一股清新之气似乎正在从骨子中苏醒。
使得他整个人显得朝气萦绕、生气鲜活。
她看着,点点头,面上就带上了一抹笑意,和声道:
“不错,现在才有了那么一分我紫薇宗弟子的模样了!”
严圆听着,心中一颤。
他想着三天前,自己压下了一名金丹后期修士该有的心气儿,扮着可怜相,主动在同阶修为的楚雁面前说了很多软话,还适时的捧了捧对方,才拿到了玉简的第一手复制权。
干出了这样丢分的事情,他的心里,是憋勼得都要内伤了,难受得让他窒息。
只是为着王九那‘有益修行,还能接受指点’的话语硬撑着,才忍了下来而已。
然而,接下来的三天,为了复制那枚针对金丹修士的玉简,他的灵识却又是一次又一次的耗尽,差点没有被搞得识海直接崩溃!
这真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只有更难受,没有最难受!
可也因此,让他亲身体验出一分这王九的实力之强悍。
在复制完后,他恍惚有收获的同时,也对她所说的话语更加认同起来。
期盼之心也就随之更甚。
他期盼着这个任务对确实自己的道途有所帮助,他期盼着这位王师姐对他的指点有用,他期盼着自己能够在修道一途上走出条新的路来。
于是,他才刚复制完玉简,在听说她回来了后,连调息都没有就赶过来拜见了。
没想到,却是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评论。
他是该为自己都入宗三百多年了还被评判为没入宗门的门道而羞恼呢?
还是该为自己入宗三百年后才终于入得了宗门门道而庆幸呢?
他觉得,自从这王师姐来了之后,自己的脑子就很不够用!
他模糊预见着,以后自己估计都得在水深火热中度过了。
不过,他也隐隐感觉,有一道新的门户向他开启了门缝。
因此,现在他虽然憋屈极了,但心里的兴奋情绪却是更加高涨起来。
他更加恭敬的等待着小九的训话。
就听那道清润如和风的声音又道:
“接下来,这汁溢城的局面最终如何,就要看师弟能不能正真的做一名堂堂正正的紫薇宗弟子了!
我紫薇宗弟子,一生修行,从不停息。明辨时务,当行则行,当止则止,当退也绝不犹豫。
一切只为修炼出一颗属于自己的永恒道心来,从而穷尽生涯之修行——只为证道!”
话语于此停顿。
严圆却觉得心中豁然开朗,这几天以来桎酷得他快要窒息的憋勼感也如被春风拂过的坚冰一般——涣然冰释!
原来是自己太过于执着于表面形式了吗?
自己虽然向楚雁示了弱,但事情却是有了真正的进展,这就是实质吗?
所以后退是为了更顺利的前行,当退就绝不犹豫,是如此吗?
原来是自己还没有一颗明辨的道心,所以修为才会止步不前的吗?
他如今都三百多岁了,如果能早一点遇见这位王师姐的话,他是不是就不用蹉跎了这么些年岁了?
他是不是也已经结婴了?
然而没有如果,他却也从那道开启了的门缝中,窥到了那广阔天地的一角。
严圆的心绪中正是激动万分。
就听得那清润的声音话锋一转,说道:
“至于完成任务中那些高风险的存在——
如果只是遇到了经过此城的元婴修士,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造势,设法让他们主动来获取玉简就行。
如果是因为有那自命不凡的弟子暗通曲款,惊动了某些宗门中元婴长辈前来过问。
你就告诉那来过问的长辈说,是紫耳真君的弟子让分部协助完成的任务,要是任务完成得打了折扣,她不过是只会向师傅告状而已!。”
严圆听着,当即一个激灵,之前的激动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要是没有理解错的话,这位王师姐的话语是在直接威胁宗门内的某些元婴长辈吧?
她怎么敢?
她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话说最后那句话是表明了她竟然是某名元婴修士的亲传弟子吗?
这样的身份又怎么会没有道号呢?
可就算是亲传弟子,也不敢直接威胁宗门的元婴修士吧?
这些都无解。
因为对方交代完话之后,就飞走了,离开了汁溢城……
茫茫的草原上,零星的有些建筑而已,小九驾驭着飞舟,朝着下一个宗门分布点而去。
路途中,仙凤阴阳怪气的嗤笑道:
“我怎么不知道紫薇宗内还有堂堂正正的宗门弟子这一说?
我怎么也不知道紫薇宗内还有那么些针对弟子修道的宗训?”
小九悠游的坐在飞舟上,眉头都没动一下,回道:
“以前没有,现在不是有了么?
不把劲儿给足了,他怎么能好好的给我完成任务呢?
再说了,这个执事点的金丹弟子中,也就那严圆在听到任务消息时,还能首先想到求道而不是耻笑了。
这样心性还贴近修行、没有被事物表象所迷惑的修士,激发激发,使他在道途上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总比之前那副未老先衰的垂暮模样好些吧?”
一路同仙凤斗嘴也好,琢磨玉简也好,绘画弄笛也好,日子是过得畅快无比。
半个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