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烈阳镇,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在午夜时分,能有这般热闹场景的,方圆数百里之内,怕也只有这小小烈阳镇了。
“哈哈哈,阿飞,这里倒是个好地方,不如今夜我们就在此地打个尖,你看可好?”
大根走在宽广的街市中,呼吸着周遭纸醉金迷的气息,兴奋道。
段飞并不言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一夜急行,在动手之前,休整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眼见段飞是同意了。
大根指着一座高大的酒楼,放声一喊道:“走,阿飞,今夜我带你去喝最醇的酒,欣赏最美的女人!”
循着大根手指方向,一座七层大酒楼,赫然映入段飞眼帘。
“喔,七重天,好霸气的名字!”
陡然一看之下,就连一向淡定沉稳的段飞,也不禁动容。
但见,那酒楼,足足七层高,当先就是一道金字招牌,贵气中霸气凛然,并且酒楼外墙,一律用造价高昂的顶级花岗岩浇筑,在一片闪亮灯火中,足以把人照个透亮,许多年轻女子,路过此地之时,纷纷驻足,全然把那墙壁当作了天然的梳妆镜。
这还不算完,最壮观的就是,酒楼门前,一排排彪形大汉,双手叉腰,环顾四周,怒目而视,那种场面,那种气魄,要是客人胆子稍微小一点,根本都不敢迈进他们把守的门。
可是令人诧异的是,这七重天的生意,却是周遭大大小小几十个酒楼中,最火最爆的。
从四面八方驶来的豪华马车,还有那数之不尽的各色少妇,敞着衣襟的江湖豪客,年少多金的fēng_liú公子哥,凶神恶煞的亡命之徒,都在这个时候,潮水般涌来,绝对分明地见证了七重天的如日中天。
“哈哈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阿飞,还愣着干嘛,随我一道进去看看这七重天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吧。”
眼见段飞呆立原地不动,大根微微一笑,示意段飞该是动身时候了。
陡然听闻大根言语,段飞亦是淡然一笑道:“看来这世道变化真快,两年前我还进过小镇,那时还没有这酒楼。”
一言道出之后,段飞再不说话,也不举步走动。
“阿飞,怎么你有什么顾虑么,银子的问题,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大根就是大根,相当豪气,他认为段飞是节俭惯了,或是被七重天的奢华气势震住了,所以,久久没有前行。
也是,段飞这么多年都是穷过来的,有这样的表现,也是情理之中。
而大根就不同了,大根是个讲究人,出门在外,吃喝住行,他一向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闻言,段飞眼皮微微一跳,警惕道:“不是银子的问题,这气氛有些不对,酒楼中散布一种邪异气息,如果贸然进去的话,只怕……”
段飞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就在此际,一种不祥的感觉,萦绕心间,令他再不能言语。
这种感觉,极度哀伤,极度不祥,是绝对危险的征兆。
要知道,段飞的嗅觉,直觉,向来是出类拔萃的,他的判断,极少有失误,因此,他才才会久立不动。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换一家?”
大根眨了眨眼,疑惑道。
讲到此处,大根还举目四望三百六十度,像是在观察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一样。
不过,他却是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纷至沓来的人流,依然对七重天趋之若鹜,这长街依旧人声鼎沸,繁华一片,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而,另一边。
段飞的眼眸,却在此时发了亮,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很熟悉的人。
章若兰!
她,怎么会在此地出现,而且就在段飞观察到章若兰之际,她正迈着细碎的脚步,一路散发着花香,施施然走入七重天!
一个十四岁左右,年轻女子,夜半时分,出入这龙蛇混杂之地,显然并非什么好事。
段飞的心,在这一刻揪了起来。
虽然,段飞与章若兰,如今已是恩断义绝,陌路人一般的存在,可是他毕竟是愫,又怎能说断就能断的了的。
段飞曾经要对章若兰绝情,不过,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在挂念这个女人,并且在内心深处还在担心她的安危。
“你认识她?”
大根从段飞的眼目中,看到章若兰引人遐想的曼妙身姿,疑惑问道。
“一个陌生的朋友,我记忆犹新!”
段飞咬着唇,恨恨道。
爱有多深,恨,就会有多深。
此刻的段飞,无疑是处于一种冰火两重天的状态,一半是对这个要决意攀附高枝的女人刻骨铭心的恨,一半是对往日纯纯时光天真无邪章若兰的怀念。
“你怎么想,是要进去找她么?”
大根江湖历练多年,也是一个人精,他显然是看出了段飞内心深处的煎熬与矛盾。
格格格格格!
此刻,段飞双拳紧握,发出爆烈的声音,他的手上青筋突起,几滴汗水,竟然从紧握的手心滴落。
而,他的目光,却是定格在那七重天富丽堂皇的入口处。
那里,也正是章若兰纤细销魂的身影,消失之处。
“我,毕竟还是忘不掉她,走吧,大根,我们一同进去看个究竟,就算是龙潭虎穴,今夜我们也要闯一闯!”
既然不能忘,那就再看她一眼,段飞终于直面曾经的伤,决意要进驻那直觉中极度凶险的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