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把甲十一痛骂了无数遍,更恨自己天真无知,叫甲十一潜伏到身边利用了,眼下又骗不过宋宜笑,只得硬着头皮说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关于我那没了的叔父的一些事情——我跟你说,这事儿万万不能传出去!否则娘这会已经不是很好了,若再提这事,恐怕她受不住!”
宋宜笑吃了一惊,道:“裴驸马?是什么事?”
“涉及到长辈之间的恩怨,不是我想瞒你,但真的不是咱们好议论的。”裴幼蕊抬出这个理由,宋宜笑果然不敢追问了,只道:“但裴驸马逝世已有多年,这过去的终归过去了,义姐还是不要太冷了姐夫的心才好!究竟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
裴幼蕊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当初我是怎么嫁进这一家来的,你跟阿虚都晓得:那时候贺楼他说的敲万好,似乎眼里只我一个人一样。如今成亲不到一年,我不过瞒了他一件事情,他就这样对我,我想想也真是心灰意冷!所以我想着现在分开段时间,各自冷静下也好!他要是觉得看错了我,趁早和离,也别再耽搁各自的青‘春’年华是正经!”
宋宜笑万没想到她已经考虑到和离了,吃惊之余,自然要劝:“听姐夫在翰林院的同僚说,姐夫这些日子虽然没来后院,但下了差都是直接回府,没有去其他地方应酬的。可见姐夫心里还是有您的,即使他这回的做法不对,您何不再给他个机会?”
裴幼蕊沉思了会,道:“再说吧!”
接下来就把话题转到了简清越头上。
这天宋宜笑带‘女’儿回府后,同丈夫说了去贺楼家的经过,末了道:“不是我替义姐拉偏架,但姐夫之前对义姐颇有非卿不娶之势,如今成亲不足一年,就这样连续冷落义姐,义姐又一直是被呵护着长大的,哪儿受得了?今天她已经跟我说到和离的打算了,再这么下去,便是和好了恐怕也要存下罅隙!”
“明儿我去找姐夫谈一谈吧!”简虚白闻言叹了口气,“眼下方便替义姐出面的也只有我了。”
裴幼蕊的兄长们都不在帝都,即使在,他们兄妹关系冷淡,之前还为裴荷遗嘱发生过争执,也未必肯替妹妹出头。
裴幼蕊眼下能依靠的娘家兄弟,倒只有晋国大长公主的儿子们了——寿‘春’伯还在从辽州返回的路上,简夷犹已死,简虚白不出面,谁出面?
好在次日他去找贺楼独寒,旁敲侧击的谈了几句后,贺楼独寒心事重重的沉默了会,也没说经过,也没讲委屈,只道:“修篁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义姐的!”
再过了两日,贺楼家那边就传来消息,说贺楼独寒重入后院,夫‘妇’两个似乎和好了。
燕国公府这边闻讯,替他们松了口气,也就没继续关注——因为代国大长公主夫‘妇’的灵柩抵达帝都了!
琼州炎热,夫‘妇’两个又是在暑天去世的。
即使一路用冰,又以香料掩饰,千里迢迢下来,棺椁附近,也漂浮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尸臭味。
但心疼‘女’儿的太皇太后根本不在乎,亲自赶到富阳伯府吊唁‘女’儿的老人家,毫不嫌弃的当众抚棺大哭——哭得陪同前来的帝后又尴尬又恼火,却亦无可奈何。
好在姬紫浮夫‘妇’懂事,及时上前劝说太皇太后前往偏屋休憩,免得哀毁过度伤了身体。
太皇太后流着泪道:“人家都说养儿防老,哀家这辈子却都在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们走在前面!先帝显嘉是哀家最小的儿子,哀家本来以为他总是能为哀家送终的,不想却也是要哀家看着他先走!代国比显嘉还年幼,哀家想着,她怎么也不会走在哀家前面吧?不想……不想哀家十一个孩子,十一个孩子啊!如今竟只剩晋国同哀家相依为命!!!”
说到这里号啕出声,“他们一个个的走了,扔下哀家这老不死的在这儿碍人眼,这都算什么事?哀家到底作了什么孽要受这样的惩罚?哀家宁可替他们去死啊!”
这话说得在场之人无不恻然。
卫皇后深吸了口气,跪下,膝行到太皇太后跟前,哭泣道:“皇祖母的伤心,咱们都明白!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代国皇姑跟姑父已经不在了,您若因为伤心他们,损及凤体,却叫姑姑姑父的在天之灵,如何能安?再者,皇伯皇姑们虽然只剩晋国皇姑在了,可您的皇孙、皇孙‘女’、外孙、外孙‘女’还有很多!前些日子,清江表姐也要有孙儿了!便是为着咱们这些不孝的晚辈们,您老人家也要保重凤体才是!”
皇后这么一说,在场的晚辈们,包括端化帝在内都跪了下来,一起劝太皇太后节哀,太皇太后到底又哭了会,这才被扶去休憩。
本来代国大长公主在本朝注定失势,他们的后事不可能风光的。
但因为太皇太后亲临,太后、帝后都来了,朝野上下不敢怠慢,纷纷前往吊唁,姬紫浮夫‘妇’先遭父母之丧,后又扶灵千里,本就疲惫不堪,骤然招待这么多人,即使有姬明非夫‘妇’帮忙,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不几日,苏少菱就病倒了。
帝后闻讯,当然要派太医前往,这一诊断,倒出了件喜事:苏少菱有孕两月,算算日子,正是代国大长公主夫‘妇’自.尽前不久怀上的。
各家知道这事儿后,自要前往道喜——宋宜笑邀了袁雪萼、谢依人、裴幼蕊还有蒋慕葶一块过去,免得苏少菱本就在疲惫之中,还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