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手头不缺宝剑,他也非真正爱剑之人,兴致缺缺随口道:“好啊,我先看看成色。”
正巧张无惮将许多宝贝都放到了张翠山夫妇在山脚下的小木屋中,同殷素素说了一声便领他下山,行至半道,已遇上了两拨巡山弟子,又走一段路,冷不丁顿住脚道:“这条路走到这里,早该碰上第三拨弟子的。”他昨日才看了武当守备巡逻图,印象尤深。
宫九蔫头耷脑道:“就是我上山时碰到的那两人掳走了吧,凭他们的武功,悄没声息弄走三两弟子不成问题。”
张无惮却没丝毫玩笑的心思,事关武当弟子,若有个好歹,张三丰大寿都得叫搅合了。他拧身顺着山道一路折返,在一处发现了打斗过的痕迹。他瞥了一眼,择野路而行。
宫九瞧出来这是动了真火了,不声不吭跟在他身后。两人又行了一阵,远远听到有人大笑道:“真是想不到,这逆贼练功练得竟是疯魔了,委身于男儿,甘做妾妇,叫人不耻”
张无惮一听就了然了,怕是已有被捉的弟子将东方不败乃殷梨亭领上山一事儿说出来了。这出声之人的身份不言自明,定是日月教前任教主任我行了。
他凝神细听,觉出前头有四人呼吸声,三人功力深厚,一人惊慌失措急喘着气。看来任我行除了带向问天外,还另外带了手下,只是不知是本就带着,还是叫宫九上山时惊到了临时拉上的。张无惮瞥一眼宫九,以示询问,却见他丝毫没觉察出人数不对,只好将疑问暂且压下了。
这第四人定是被捉告密的弟子了,武当弟子巡逻本是四人一队,一队人都不见了却只剩了这一个,张无惮暗叹口气,听那人又道:“滚吧。”
又有一人迟疑着劝道:“教主,这弟子跑了定会告知武当,这岂不打草惊蛇了?”
早先那人沉下声音不悦道:“你是叫老夫对着个小小三代弟子都食言自肥吗?”第二人忙道不敢。
前头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只见一个十余岁的小道士满面泪痕连滚带爬往大路跑,跑出一段路,却见眼前一花,有人堵住了去路。
这人年岁甚大,面目和善,温声道:“别着急,见了张三丰和武当七侠,你知道该如何说吗?”
这人看着慈眉善目,却是刚刚鼓动任我行杀他的那个,小道士满心惊惶,勉强道:“是、是……我就说、说我师哥们错脚跌下山崖摔死了”危急关头倒也有几分急智,立刻又道,“沿着这条山路往下走,是有一处险峻之地,早间时下过雨……”
那人哈哈大笑道:“正是,雨后路滑,有一人跌下去了,你们师兄弟情深,一个拽一个,都没拽住给带着摔下去了,这主意不错”说罢便要抬掌毙掉他。
这小道士武功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他本拟一掌便能轻松毙此后患,眼看要印在其后脑上,却觉掌心剧痛,收掌一看,却是一根绣花针扎在肉掌上。
这绣花针如此眼熟,直叫他魂飞魄散,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头埋在草中,颤声道:“属、属下鲍大楚参、参见教主……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这人正是日月教十大长老之一的鲍大楚,他只当东方不败就在附近,吓得遍体生寒,前半截话说得磕巴无比,只是后半截话是在教中惯常喊的,虽越想越是心慌,却不打磕巴顺畅无比背了出来。
隔空扔绣花针的却是宫九,他同东方不败交手时叫刺中了手臂,因这点疼痛丝毫不放在心上便没理会。他从这群人对话中猜到他们是冲着那红衣人来的,才拔下绣花针顺手扔了过去。
只是他平生头一遭使这等细小武器,用着别扭。若真是东方不败,一针穿过鲍大楚手掌后能去势不减从他眉心穿过,又岂会被卡在掌骨之间。
鲍大楚如何能想到此节,只一味磕头不住,张无惮走至近旁,先将那小道士拽起来拖到身后,方道:“你可是随任我行、向问天来此?”
鲍大楚听这声音是个陌生的少年音,颇为疑虑,但却听不见东方不败示下,想怕是教主叫这少年来审问自己,不敢怠慢,忙道:“正是,属下瞧着这两人行为鬼祟,恐对我神教不利,便假意忠心于任老贼,跟随而来,正想趁机向您示警”
张无惮问道:“余下的武当弟子呢?”
鲍大楚此时已知东方不败和殷梨亭关系,也不奇怪他有此一问,埋头道:“启禀教主,那几人硬气不肯说,让任老贼吸星大法吸干了,属下有心阻止,怕他瞧出属下非真心归顺,只好按下了,还请教主责罚……”
这人倒是时时刻刻懂得给自己拉分数,张无惮冷笑道:“你这般忠心为主,那就去杀了任老贼,为那几个弟子报仇雪恨吧。”
说罢见鲍大楚不敢应声只一味磕头,他叹一句“你做不到,只好先送你下去,多少也叫他们瞑目”,也学鲍大楚要杀小道童的姿势,一掌拍来。
鲍大楚听这话音不对,又听到掌风,偏头想躲,却已来不及了,叫他一掌印上,双目圆睁,叫都叫不出口,已然毙命。
张无惮自可用生死符控制他当个间谍,可鲍大楚人低劣就算了,演技还不过关,要叫任我行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