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客栈出来,去了天鹰教分舵,在地下牢房中找到了被五花大绑的田伯光。
田伯光在地牢中蹲了一晚上,早便知晓了昨日三拳两脚便将自己拿下的人是什么身份,一见了张无惮,禁不住苦笑道:“不穿红衣、戴红巾,还算什么红巾大侠?”
他要早知道是近来风头正盛的张无惮,怎么会去招惹他?不过是在茶馆喝茶,离开时看到个毫无武功的绝世美女,想着掳走也就掳走了,谁料到碰上这么个硬茬。
“金盆洗手宴的主人是衡山刘正风,喧宾夺主实在不是为客之道。”他只是宾客之一,打扮得跟个红包似的也不妥当。张无惮笑道,“可见是老天有眼,叫田兄正撞在我手里。”
也不同他废话了,令属下准备好了剃刀等物,还请了一名杀牛解羊的老师傅来。张无惮温声道:“此地实在找不到骟匠,只好委屈田兄了。”
老师傅平生头一遭做此等活计,举着剃刀为难道:“这……要切不干净怎么办?”
“您别有压力,切成什么样是什么样,只消人有一口气,我们便能救活了。”张无惮一挥手,自有人将参片参汤、金疮药等物都备好了。
老师傅便不再多言,上前解了田伯光腰带。邀月深嫌肮脏,早就背过身去了。
张无惮本还有几分好奇,真到了临场,觉得自己头皮也有些发麻,终究还是夹着腿撇开了眼。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老师傅拎着一物退下了,自有大夫来上药止血。田伯光疼得如蠕虫般满地打滚,嘴中嚎叫一串连着一串,他所在的稻草堆上都是pēn_shè状血迹。
张无惮道:“我敬田兄是条汉子,明知被阉,也不出言求我半句。只盼你去了这恶根,能改恶向善,好生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大夫道:“切得创口大了些,倒无性命之忧,只是还当卧床数月才是。”
张无惮挥了挥手,命人将他抬出牢房去了,却听邀月道:“这人还是不够专业,你何时去大都,记得信守承诺,给我捉两名骟匠来。”
张无惮奇道:“怎么?”田伯光都阉完了,还要骟匠做什么?
邀月也不正面回答,只道:“你将他们送到移花宫去,我便当从未同你见过。”
也就是他们之间的仇怨一笔勾销了,张无惮道:“别,您还是四十年后再杀我吧。”这一次揭过算什么,邀月若还是不放过小鱼儿兄弟,他们日后还得起摩擦,一笔勾销可不如多少年后再杀划算。
邀月神色奇异地瞅了他半晌,浅笑道:“这还容得着你讨价还价不成?你这人倒是有趣。”说罢竟不停留,自牢房中走了出去,足尖一点,跃上屋顶便不见了。
张无惮长出一口气,他自然看出邀月今日步履轻盈更胜昨日,惊觉她一晚上之间已经将十香软筋散的效力尽数消了,《明玉功》奇异之处实在让人瞠目。只故作不知,照常同她周旋罢了。
幸好他昨日刷的好感度足够,邀月对他已无杀意。张无惮暗道侥幸,回到客栈安顿下来,陪着张松溪喝茶,跟张无忌聊习武心得,如此过了两日,总算到了正日子。
张松溪出了房间,一大早殷梨亭便起来赶庙会去了,自然不会再回来,张无忌又被他哥下了禁足令。他摇头笑道:“还不如最开始便我自己来呢,一群小子都靠不住。”
他走至一楼,见张无惮已备好了茶点,上前道:“我同刘先生打声招呼,席间咱们一个桌如何?”
能否捱到吃宴还两说,张无惮将粥碗搁到桌子上,发愁道:“侄儿听闻嵩山派丁勉、陆柏、费彬等人手持五岳令旗,气势汹汹逼近衡阳城,实在不像是来庆贺的,也不知想做什么?”
“有这等事儿?”张松溪一惊,知他向来耳目灵通,倒是不疑有他,“我前几日去讨门牌时同刘先生聊起来,他连连可惜在嵩山没什么相熟之人,给左盟主发了请帖,怕他未必赏光,五岳剑派缺了一派人马,实在是一大憾。”
刘正风可没给嵩山十三太保之流发请帖,这群人都是不速之客。他又道:“纵然有五岳令旗在,好歹左冷禅也未亲至,只消莫大先生这一派掌门撑得住,谅丁勉也不敢说什么……唔,该不会莫大先生根本未来参加吧?”
莫大同刘正风不睦已久,刘正风什么性子张松溪也知道,他很可能当真未给莫大发帖子,那莫大自然不会出席了。
张无惮还真挺奇怪丁勉这群人打算如何做呢,刘正风在这世界交友更广,此次金盆洗手多是请的私下有交情的人,嵩山派要真敢大闹刘府,怕讨不了好去。
两人也不多说,匆匆用过早点,赶去刘府,自有门房查验过请帖后,客客气气请他们入内。
张无惮见到了许多熟人,华山派等人自不必说,恒山定逸师太、泰山天门道人都坐在上首,还有一位身穿黄衫、气象冲和的中年男子也在其中。
他的排位比天门道人更高,排场也是最大的一个,岳不群、定逸、天门皆孤身而坐,他身后却站了八名男女。
张松溪低声道:“这位乃是昆仑派何太冲掌门,你该听过【铁琴先生】的名号罢。”心道刘正风好大的面子,何太冲鲜屡中土,竟然都给他请来了。
他对这位昆仑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