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罢此事,便都无话,一路到了海边,唐洋方道:“好生保重。”他没听说过太平王世子的名号,可看张无惮神色这般凝重,怕不是易与之辈。
“承情了。”张无惮一挥手,自小船上腾飞而起,几个起落蹋中了沙滩,只觉脚下软绵绵陷了下去,心知不好,急忙扭腰横挪。几乎同一时间,几柄剑自沙下突刺而出。
这几剑刺来的方向封住了他诸多后路,张无惮躲闪不及,白蟒鞭奋力一卷,缠住了逼至身旁的兵器,用力一抖,使数人兵刃脱手,而后又弃鞭不用,将两柄漏网的剑以两手分别握住了。
这两柄剑也都是精钢宝剑,使剑的个个非等闲之辈,他普一着手便觉十指剧痛,咬牙硬忍住了,手指硬是一拧,只听“嗞啦”两声,将宝剑都给掰折了。
张无惮低头一看,十指俱都血淋淋的了,叹一声自己过于托大,握紧白蟒鞭将最近的一人卷向天空,又以头着地重重摔落,看他头骨爆裂死后,又故技重施,卷向旁人,却都被纷纷避开了。
手心滑溜溜的都是血,鞭子都使得不如以往顺手了,何况这几人皆不是弱手。张无惮能笃定他是头一遭跟这群人碰面,可看他们的功法隐隐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激战中无暇思索,右手以白蟒鞭抽中一人,左手跟上,一爪将他头骨抓烂,听到身后一片惊呼哗然声,原是藏身在此地的武林人士平生未见此等手段,大感诧异惊恐。
九阴白骨爪过于狠辣,有伤天和,张无惮本就少用,在得知武功邪而不正后就更是没再用过,此时被逼到份上,哪还管这些,百般手段一一使将出来,一人跟他们六七人打得火热,初来还有些没适应,后来越打越是顺手,尖啸一声,又接连将两人毙于爪下,反手扣住一人的手腕,生生扯脱了。
而后他将断手扔了,抬头越过这群人看向还坐在礁石上的黑袍人:“你是小老头吴明的手下?”张无惮早猜到这黑袍人是宫九,想不到此人不是选择暗中尾随他一路摸到光明顶,而是派死士埋伏围攻。
不过这几人的武功可比数年前碰到的牛肉汤等人强上数筹,功法也更为诡异。张无惮眼梢看到远处唐洋早已经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扑腾游着要来救援,他轻功不好,在水面上飞不起来,但水性极佳,摇船还不如游泳快。
他忙道:“唐大哥,这些小喽啰我能解决,你快走,别舍了我义父他们!”
唐洋本憋着一口气在水中游动,听到他饱含内力的呼喊,方才从水中探头,见张无惮果然已经脱险,还在犹豫是否听从,便见那黑袍人自礁石上站起来,水鸟般斜掠过海面,急速逼来。
唐洋心知躲闪不及,干脆不左右逃避,反而重又扎入水中,本拟对方定会跳入水跟上来,怎料他一口气扎得太深,叫水压压得耳膜生疼了,还是听不见第二人落水的声音。
他如今也顾不得许多,因不敢再下潜,便横向向着小艇游去,唐洋看出来这人的武功同张无惮在伯仲之间,此时此刻围攻张无惮的也不是弱手,他说什么也得将此人引开老远,好叫张无惮能趁机脱身。
这长长长长的一口气憋得他眼前发黑,待总算摸索到随着海浪摇摆不定的小艇,他扒着船檐露出头来,呼呼直喘气,好半天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扭头看过去却傻了眼,那黑袍人自他下水便未再追击,施施然又回到岸上去了,白瞎他憋气憋得半死了。
叫唐洋欣慰的是,张无惮趁这个空档已经将偷袭之人尽数杀了,正冲他喊道:“唐大哥,你快些走!”
唐洋见那黑袍人仍坐在礁石边上,好似刚才种种都是他的错觉一般,呆了一呆,还是道:“那好吧。”摇橹离开,一路上频频向后张望,见张无惮也已经走了,方才松了口气。
临近看不见时,他忍不住向后又看了一眼,却见那黑袍人也已不见了。唐洋喃喃道:“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怪人?只盼张兄弟能化险为夷。”
张无惮昂首自沙滩上离开,埋伏的众人刚见了他以一敌八,眨眼间杀了八名一等一好手的情景,虽他手上有伤,也都不敢阻拦。
他到了临近的城镇,正想寻间医馆包扎伤口,却听到有人喊道:“无惮,我们在这里!”
张无惮抬头看去,原来是殷梨亭二人坐在酒馆的二楼回栏边上向下张望。殷梨亭本来看着他又惊又喜在笑,待看清楚他两手都是鲜血时神色微变,忙一个鹞子翻身从二楼跳下来,捧着一看见伤的着实不轻,眉头紧皱,忙取了腰间药瓶,倒出两粒药来,碾磨成粉给他撒在伤口上。
殷梨亭又扯了袖子细细给他包扎好,方道:“无忌他人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我武当的三宝蜡黄丸可外用可内服,对付这种伤口正好。”说着又往他口中塞了两粒,“拿唾沫化开再咽。”
东方不败施施然走楼梯下来了,此时才道:“练了几年内功就当自己刀枪不入了,赤着手欺负破铜烂铁还好,对上宝剑还敢伸手,没斩断你爪子算你走运。”
他穿的是女装,这叫张无惮对他的戒备心稍为消减,笑道:“情势危急,不拿手挡,那两剑就该将我捅上几个窟窿了。”
这一听就是叫人给偷袭了,才应对不及的,殷梨亭大皱其眉,立刻道:“你是从海边过来的吗?我们早间还去看过,正试图说服几名船家操船去看看呢,也不知五哥他们如何了?”
“海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