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虽然天真善良却不是个软弱的,之前她顾念着山茶和自己同为丫头身份地位都不高本应相互照拂帮衬所以才犹豫了半晌,现在山茶竟然胡扯八道的说那肚兜是自己从夫人这里偷拿的,这让人怎么能忍。
“白梅,你好毒的心思,你无非就是见不得夫人对我好,嫉恨我会一手好的烹茶技艺,可是你怎么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你知道清白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简直比命还重要,”。
山茶和白梅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争辩了几个来回。
“都住口,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两个眼里还有没有夫人。”
这回说话的是一直没有出声的瑾嬷嬷,瑾嬷嬷之前在院子里听了些传言说是山茶妖惑媚主勾引上官锦,谣言这东西一旦有人起了头就会像野火燎原似的愈演愈烈,虽然瑾嬷嬷打心底里不相信可是这人毕竟是福禧阁的,于情于理还是要告诉蒋氏一声。
结果蒋氏听完不仅没有生气,还笑了几声,让自己管管下人的嘴巴不要终日的八卦这些,事关女子的清白不能儿戏,言犹在耳怎么就能想到这个山茶竟然真的与人私通而且还有了身孕。
“夫人明鉴,奴婢完全是被白梅骗了,没准就是她偷了奴婢的肚兜反过来却咬了奴婢一口,奴婢清清白白的名声可不能就这样毁了啊。”
山茶反应比白梅快了不少,懂得先发制人,只是她不仅没能如愿从蒋氏脸上看见一丝丝的恻隐,反而是满脸的嘲弄。
“清白?一个肚子里怀着野种的人还张口闭口的清白,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白梅极少会说出什么刻薄的话,可刚刚的这句话可真谓是不客气的很,看来山茶的话真是把白梅气的很了。
“野种?”
山茶脸上的颜色变了又变,最后变成了灰白色,颓废而萎靡,却尤为不甘的想要张嘴继续申辩。
“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蒋氏脸色沉的可要滴出水来,山茶的脖子不由得往领子里缩了又缩,紧张的连嘴里的唾液都往了往下吞咽。
“奴婢不知道夫人的意思……”。
山茶还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只是她要是知道蒋氏此刻的心情怕就不敢像现在这般的笃定了。
“张大夫。”
一直候在一边的张伏年听到蒋氏唤自己的名字,忙走上前来。
“这位姑娘,你的确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山茶心里原本紧绷的弦在听到张大夫的话后戛然而断,脑子里好像有大风吹过,除了呼呼的风声再无其他。
身孕?自己怀了孩子?自己怀了他的孩子?
山茶下意识的将手放到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好像能感受到腹腔里有个小小的生命在搏动。
“怎么,不说?”
蒋氏之前还对山茶存着三两分的惋惜,但看山茶现在这样的态度那几分惋惜也消失殆尽了。
上官凝一直挨着蒋氏坐,半天也没吱声只是留心的观察山茶和白梅两个人的举动和细微的表情。
“娘亲,刚刚咱们不是还拘了个婆子嘛,也许那婆子能给咱们些消息也说不定。”
上官凝的话提醒了蒋氏,可不是,一时倒是忘了那个婆子了。
蒋氏传下话,不过片刻之前被拘起来的婆子就被扭到了厅中,看来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这个婆子就大变了样子,但从这婆子湿哒哒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就能看出一二。
“你是哪个院子的?”
婆子低着头,壮硕的身子筛糠似的抖个不停,不知道是因为冷的缘故还是害怕,见这婆子既不抬头也不说话瑾嬷嬷用眼神示意站在婆子身边的两个人将婆子的头强行抬了起来。
屋里点着烛灯,不知道是光线太暗还是这婆子的脸色本就极差,上官凝只觉得这婆子一张脸恍若枯草,晦暗且布满雀斑,右脸颊与耳朵下方的衔接处张了一块铜钱大小的黑痣,双眼有些浮肿乌青,眼神却还算清明,只是无论如何还是透出一股子的紧张和慌乱。
“夫人问你是哪个院子的,还不快回话。”
瑾嬷嬷在蒋氏身边做了十多年的贴身嬷嬷,宰相门前三品官,瑾嬷嬷久在蒋氏身边也早就修得一身的气势不怒自威,因此那婆子战战兢兢的看了瑾嬷嬷一眼又偷瞄了蒋氏一眼,才犹犹豫豫的开口。
“奴婢是大少爷院子里的。”
厅中再次沉静一片,祥云阁的?
山茶难道是预备去祥云阁?那她肚子里的孩子难道是……?
上官凝被这个认知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转而想起了上官鸿群儒雅的面貌,确实觉得这个消息很难让人相信。
一个将军府的大少爷天之骄子,祖母疼爱父亲器重可谓是人中龙凤怎么会和嫡母院子里的一个丫头有了这样的不堪之事呢,可如果不是上官鸿群,这个婆子怎么解释山茶对这个婆子的态度可不是一般的熟悉。
“群哥儿院子里的?这样的天气你不在院子里好生呆着却跑到福喜阁的后门来鬼鬼祟祟,可是要行什么不轨之事?”
婆子的脸刷的一下白了,本来是脸色暗黄的人现在突然白了脸倒是让这婆子的容貌也跟着好看了几分。
“奴婢是奉命来找大少爷遗落在路上的东西的,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被人捆了起来。”
呵,这理由还真是足够强大,左一个丢了东西又一个丢了东西,上官凝嘴角带笑轻飘飘的看了被锦葵摁在榻上的山茶,果然见到山茶的眼里浮上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