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四人越走越近,李琨吸了口气,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几乎是同时,秦暖也尖声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四个黑衣人已经走到路边,闻言脚步微微一停,相互交换了个眼色,然后目光就齐聚在秦暖的身上。
秦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肯定这帮人不是来找李琨这个已是庶民的废柴皇孙,自然是静悯仙姑的仇家来找轮回玉环的!
李琨不傻,也反应过来这些人不是自己从前的对头派来的,而是秦家有什么东西招人惦记了,紧张地伸手揽住了女儿。
此时,牛车后却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蹄声。
“哒—哒—哒—哒—”慢悠悠富有节奏的牛蹄声,在这截寂静的道路上让一群紧张的人听得分外清楚。
所有人都忍不住望过去——包括那四个黑衣人。
一头健壮的青灰色大水牛驮着一个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牛背上那人头戴竹斗笠,身上披着一件蓑衣,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不时抬手扬脖儿往嘴里倒一口。
秦暖想起来了,在出城后不久,他们遇到过这人,他们的牛车赶得快,越过了这人,然后这一人一牛就落在了他们后面,当时只以为是附近的老农,没想到二十里地过去了,这牛还跟在他们后面。
是凑巧同路吗?
可是怎么着都让人有几分诡异之感?
四个黑衣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那意思自然是——来者不管无辜还是有辜,一并做掉!
那大水牛已经走到了秦暖后面那辆马车的一侧,牛背上的人又仰头灌了一口酒,似乎完全没看到前面的异常场景。
四个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手中的刀一抬,十分有默契地两个人朝秦暖父女这边冲来,一个人朝那牛背上的人冲过去,一人原地压阵。
“哈!”牛背上的人突兀地发出了一声大笑——
这笑声十分地响亮,将人吓了一大跳!
同时,那人扬手揭下了斗笠,顺手就向秦暖父女二人身前扔了过去——
斗笠滴溜溜打着旋带着劲风从两个黑衣人的面前掠过,一人抬刀将斗笠劈成了两片儿,两人都止住了冲势,愕然扭头,同时将刀横在了胸前,由攻击姿势变成了防守姿势。
而那冲向蓑衣君的黑衣人在那人发出奇怪的大笑时就停住了身形,也是一副戒备防守之势。
牛背上是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肤色如古铜,面部轮廓深邃,黑漆漆的两道剑眉,大大的杏仁眼,大大的双眼皮,正咧着嘴笑得灿烂无比,一口白牙尤其显得白花花地晃眼。
这人笑嘻嘻地解开了身上厚重的蓑衣,顺手就扔到了路边,从牛背上跳了下来,他的身材格外的高大魁梧,宽肩窄腰,背上背着一把刀,看起来甚是彪悍。
看着这人晃悠悠地走过来,四个黑衣人不约而同地后退,有一个人还战战兢兢地嘴里吐出了两个不连贯的字:“丁……银!”
这叫丁银的年轻人看着那个发出声音的黑衣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赞许道:“不错!”
那四人得到确认,越发紧张起来,又后退了两步,握着刀柄的手已爆出了青筋。
丁银呵呵一笑:“你们既然知道我,自然就知道我素来心善,不忍伤人害命,所以……”
那四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没出声,即便他们是蒙着脸的,此时也能让人感觉到他们的踌躇和纠结。
秦暖父女也屏了呼吸默默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越发诡异的一幕:那四人都伸手从怀里摸出东西来,然后向前几步,轻轻地放到了空地上,随即又退后,巴巴地望着那丁银——
那一小堆东西有银锭,有碎金块,有珍珠,还有银票!
这都是硬通货!
秦暖心中骇然:这是什么人啊?笑呵呵地只报个名字就能让这些亡命杀手乖乖奉上金银?而且还是这种有组织有靠山的杀手!
丁银目光从那小堆东西上略过,点点头,随即又摇头:“这还不够!”
四人当中一人向前迈了一步:“丁郎君!这是我们兄弟身上所有的值钱之物了!即便郎君不满意,我等也无计可施!郎君有意回护这一家人,我们走就是,这一路定然不会再回头找他们的麻烦!”
此言一出,秦暖二人顿时惊喜莫名,颇有劫后余生之感。
只是片刻,秦暖心中的喜悦就消失了,只是这一路不找麻烦而已,到了庄子上呢?只怕下次来的“麻烦”更大,更避无可避!
丁银又摇摇头:“我可不是路过这里,更不是凑巧恰逢其会,而是拿人钱财,专门替人跑腿来的!所以,你们只出点钱财是不够的!”
“那你要怎样!”声音中压抑着愤怒。
“嘿嘿,好说!好说!你们也只是跑腿打杂的,我也不会为难你们,只要告诉我你们主子是谁就行!”
这还不叫为难?
黑衣人愤怒得身体都微微有些哆嗦。
四人又交换了一下眼神,颇有些坚毅的意思。
丁银又一笑,语气诚恳地建议道:“你们若是分开跑,我自然是不会分身术的,自然只能抓着一个两个的,不过也够了!”
四人一噎,这还真是他们的打算,可是谁会成为被抓住的那个倒霉鬼?
四人又踌躇了片刻,之前说话的那人终于又开口了:“我们、我们的主人是……”
说到“是”字的时候,四个人忽地朝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