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乐笑得前仰后合。要罗云配合着他们劝人,还不如找皮皮帮忙呢。
他就笑道:“顾掌柜是给你使眼色呢,刚才他们没说要你劝我什么?”
罗云一脸茫然:“刚才他们什么都没说啊。”
顾煊和李西墙都有种想哭的感觉:刚才我们说了那么多话,你就一句都没听进去?
罗云仍旧茫然地在顾煊和李西墙两人脸上扫过,道:“不就是说了些医馆里的事么?还有顾家婶婶什么的,怎么了?”
顾煊只好将罗云抛开一旁,不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了。老实说,他一直怀疑罗云是扮猪吃虎。罗权是什么样的人物?紫面虎啊!虎父焉有犬子?可现在看来,罗云要么大智若愚到了他都看不透的程度,要么就真的是头猪。
顾煊和李西墙只好将顾家清楚。所谓长春堂的内斗,其实也就是长房和二房内斗的延续。
事实上,不仅仅是长春堂,在诸如桑园、田产、丝行、布行、米行等等顾家产业,这种内斗都普遍存在,有的甚至还是三足鼎立——三房同样不甘寂寞。只是长春堂刚刚设立,大家都想站稳脚跟,所以手段格外激烈罢了。
徐小乐吃了八成饱,放下筷子,冷冷道:“我最烦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别跟我说这些。我反正只是做好自己的事,给人治病,其他的不要扯上我。”
李西墙轻轻敲着桌子:“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长春堂若是被二房的人抢去了,你能安心治病?若是没有长春堂给你立足,你拿什么去争药局大使呢?就算你做了大使吧,那个职司可是没有薪俸酬劳的,你怎么赚钱孝敬你嫂嫂?”
李西墙这几个问题一抛出来,果然一个比一个说到徐小乐心坎里。
徐小乐自以为自己是个贪财好名的人,并且不以为耻,然而他内心深处却更在意“悬壶济世”。只是这个理想太过于高尚,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要想以十六岁的年纪悬壶济世,就不得不谋取一个公职。何况长春堂还有他在意的事,比如临床问诊,比如去临清的天下大药市。若是真碰上个给他穿小鞋的掌柜,依着他的性子八成会甩手而去——还有两成,恐怕会走前大闹一番。
更何况还要孝敬嫂嫂。
徐小乐皱着眉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李西墙见说动了徐小乐,趁热打铁道:“咱们也不说把杨成德赶走,但是长春堂还是得顾掌柜说了算。你想想,当初顾掌柜白手创业……好吧,他是有银子的,不过终究还是从无到有,耗费了多少心血?”
徐小乐也不看顾煊的脸色,直接了当道:“你说这话多亏心啊。”
顾煊的口水呛进了气管,咳得脸都红了,就像是煮熟了的大虾。他道:“小乐,不管怎么说,咱们把长春堂当家,是要一辈子干下去的。那边可不在乎长春堂啊。”
徐小乐也不在乎。他对自己的医馆都没什么执念,怎么会执着于干了没几天的长春堂?无非就是长春堂对他还有用罢了。他叹了口气道:“我有点不明白,顾家长房二房就是为了斗气闹成这样?”
顾煊暗道:我的小爷啊!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就道:“哪有那么没意思的事?小乐,你知道长春堂是有收益的吧?”
徐小乐点了点头:“虽然医馆药铺号称是做善事,收益之大,我也是知道的。”
药铺没有三倍利就算是亏本!所以医馆可以不收大夫的诊金抽成,但是药铺的利润却一点都不肯放松。
顾煊道:“其实啊,这笔收益在账目上并没有那么多。”
徐小乐点了点头,斜眼看着顾煊。大家都知道,顾掌柜在这上面手脚不干净,肯定是要中饱私囊的。
顾煊从徐小乐的眼神中读懂了这层意思,整张脸都耷拉下来:“你们以为是我要贪墨柜上的银钱?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呐!”他哭喊一声,神情严肃道:“账上的收益是归于顾家公账的。可是哪一房没点私事呢?私事要走公账,那是牵连全族的事,说干了口水也未必能弄到三五七两。”
“所以大婶婶给我这么一个饭碗,叫我领一份薪金,我就得给她的私账上挣些银子。”顾煊也知道等徐小乐长大了,肯定就会明白了,现在由他说清楚,反倒还能博取一些同情。
徐小乐听了恍然大悟:是了,这就跟街面上玩的人一样。哪有白白吃进去的好处?总是要打点关节的。没想到大户人家家里都是这个样子啊!
顾煊继续道:“现在二房想把长春堂抢在手里,把我挤走,无非就是看中了药铺的收益罢了。白花花的银子动人心呐,岂止是置气?小乐,不是我说,你这个刚正耿直的性子,肯定是看不上这种家贼的行径。到时候他们还能容得下你么?”
徐小乐微微点头:这种勾当的确叫他不齿。
顾煊见徐小乐点头,精神大振,双眼冒光,就差扑上去抱住他了。他道:“我好歹还有些底线,做事有分寸,还以行善为要。若是叫二房他们来弄,哼哼,这长春堂恐怕就要成了吸血窟了!”
徐小乐终于被顾煊说动了,道:“好吧,我想了想,与其换那个顾仲伦来管事,还不如你呢。”顾仲伦虽然请他吃了斑肝汤,但是那天带杨成德来砸场子,辱及师门,还说徐小乐“医术未必精湛”,这些都叫徐小心眼记在脑子里呢。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徐小乐道。
顾煊只要徐小乐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