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覆在眼前之人的腰间,略抚了抚,另一手撑着脑袋,犹带天真,歪着问她:“我这样,好看么?”
傅灵佩还有些下不来台,瞥了瞥,也不能唯心说不好看,便瘪着嘴不肯张。
“比之沈清畴,何如?”
——难怪要穿一身白色。
“怎么样?”丁一不肯罢休。
“各有千秋。”
“……”
丁一不由瞪了这不解风情的女修一眼。
傅灵佩有些好笑,怎的不论多成熟的男修一到这般情况便孩子气了。
她这才正色推开身后的大掌,站了起来。
面对面看着眼前之人,神情轻缓,眼间却透出一丝危险:“今日为何这般气冲冲而来?”
“还一来,便设了这九环宫锁阵?”
——要问罪了。
丁一也顺势站起身,一身谪仙般的白袍硬是被穿出一股子fēng_liú气来。袖袍摆着,踱步过来,丹凤眼蒙上了一层雾,侬煞煞地看过来。
“怎地?”
傅灵佩一瞪。
“只是气不过罢了。”丁一一哂,摇摇头,趁势从背后抱住了傅灵佩的腰,头轻轻地蹭了蹭,似是撒娇又似是不安:“为何你会与他一同冒险,为何……”
他顿了顿,语声中带出一股别扭来:“为何,你会知道他有羊毫?”
——为何,举手投足间的熟悉和掩不住的默契?
丁一抿了抿唇,一瞬间也不说话了。
傅灵佩张了张口,哑口难言。
难道要告诉他,她曾经与沈清畴是一世的夫妻,所以熟悉默契?
难道要告诉他,她是重生的?
嘴一瞬间涩住了,张了半天说不出话。
丁一等了半晌,也未等到回答。头慢慢得直起来,掰过眼前瘦削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
见她表情,冷不丁地放下手来,自嘲地一笑。
“我亦不是死缠烂打之人,你放心。”摆摆手,便欲走。
傅灵佩伸出一指,扯住了雪白的衣角,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与他并无瓜葛,以后也不会。”
对,今世既无瓜葛,许有仇怨。
她此时不愿放开眼前之人,心内有一丝柔软。那么便当做前世已逝,瞒下来,也无旁人知晓。
虽然心内惴惴,但仍然坚定地看去,似出云破月,心内亮堂。
丁一这才转身,眉眼舒展,辉光下,目光柔软得要命。。
——傻姑娘,便是你与他有什么,只要不成事实,他抢也要抢过来!
傅灵佩暗自叹息了一番,这百年之约,这般行事,莫不是破了?
“百年之约——”她轻声提到。
丁一愣了愣,语声幽幽:“你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若非还想抵赖?”颇有些无赖。
话锋一转,又道:“沧澜界,我们便放下这约定,何如?”
神色盖上了一层郁色。
且让他放纵一回罢。
傅灵佩点点头:“在这沧澜界,便放纵一回吧。”
想到玄东界那些仍未完成的危机,心内也不由沉了沉。
不过,还需瞒着沈清畴一番。想到还未查明的过去,她不由做了这个决定:“不过你须应我,不得在沈清畴面前泄露一丝半毫!”
丁一的心凉透了。
“为何?”
“我与沈清畴有一些宿怨未解,若等哪一日,解开了,我们便正式在一块。”她的神色肃穆,冷得像块冰,凿也凿不开。
丁一冷冷哼了一声,又是他?
不过这目光却不似有任何暧昧,唯有冷漠的防备。他放下心来,却不打算就这么干脆地应下。狠狠心甩了甩袖,开门便离了开去。
“这阵盘你好好用着。”
丁一高高的声音响彻在厅内,似是提醒又似是警告。
沈清畴神色莫辨地看了室门一眼,又收了回来。身上已是又换了一袭袍子,手心擦得通红。
“喏。”傅灵佩低低地回道,目光柔软。
秦蝶衣神色苍白,手指叠了又叠,还是一团乱。默念清心咒,修炼起来。
九环宫锁阵,顾名思义,便是以九道要义,护住宫室,以傅灵佩自身修为主持阵法,便是元婴要攻破也要颇费上一番功夫。兼具有隐形和防护隔离的双重效果,十分实用。
丁一赠她此阵,怕是看着她除了那套傅元霸所赠的五行阵盘,便毫无其他得用的了。
却是细心。
傅灵佩灵力微吐,九环宫锁阵盘运行如意,直接被她祭炼了。双指连弹,再次将房内拢住了。
此时才静了下来。
“娇娇。”傅灵佩一招,一只雪白的离风狼便威风凛凛地出现了去。娇娇不由舔了舔爪子,颇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怎么,无聊了?”她抚了抚雪白的皮毛,“我让你挖的坑怎么样了?”
此前一直没有时间探看。
“自己去看看呀。”娇娇颇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