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郎君好生俊俏,比起那上京四公子也不惶多让呢。”
“岂止,这般相貌真真是仙君下凡,与沈公子并列一处,姐妹们今日可真是大饱眼福……”尤其是身上那股旺盛的未曾驯服过的野性生命力,与那红衣一道,将他与周围那些上京的贵公子明明白白地区分开来。
闺阁千金常年养在深闺,哪曾见过这般fēng_liú人物,不由纷纷粉面含春,娇羞低头。
其实这两方相距已经不远,只都故作矜持着站住,不靠近,又舍不得远离。
更有一些女子大胆些,对着那方出众的男子指指点点。
宁珏得意地翘起嘴角,呶呶嘴道:“看来你们消息都还没妹妹我灵通,此人正是上个月刚刚回京述职的辅国大将军之子,丁漠。”
“丁漠?那小霸王?”有人显然是听过那名头的,吃了一惊:“不是说那小霸王身高七尺虎背熊腰长得五大三粗不堪入目么?怎是这般一个翩翩少年郎?”
脾气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刁蛮啊。
苏妍一时怔忪下来,望着前方的人影发呆,心底里不可辨的熟悉与喜悦感却像小气泡似的在汩汩地往外冒着泡。
她按了按胸口,心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不能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苏妍只能这么安慰自己道。
“妹妹,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宁珏张了张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苏妍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脸有些烫。
宁珏凑到耳边轻声道:“莫不是看那红衣郎君看入迷了?也是,沈公子那般品貌你都不欢喜,原来你竟是喜好这一口的。”
苏妍:“……”
竟然无言以对。
陆荣彦在一旁哼了一声,嘴角微微勾着,眼波流转间,青山绿水一衬,更显得秀美俏丽,倒让对面一些俊才们看呆了。
原这些少年举子或权贵二代们,也不似旁人想的那般清高,整日里吟诗作对,偶尔也是会谈论谈论女人的。何况这对面站着的二十来个妙龄女子,个个都声名俱佳,品貌不俗。
陆荣彦站在人群中更是出众的天鹅,自然是要被论一论的。
“妙,妙极,今生若是能娶陆家女为妻,从此红袖添香,廖某此生无憾矣。”一呆子痴痴道,说着捅了捅身旁的红衣少年:“你说是不是,丁公子?”
丁漠倚着假山,本就有些提不起劲,见廖晓剑执意要他看,便随意瞥了一眼,漫不经心道:“晤。”
廖晓剑也是随父初来上京,自觉与丁漠同病相怜,往日里总爱寻他一块玩耍,对他也算有些了解。
见他态度便知他看不上,不由愤愤道:“你再仔细看看,就那最出挑的,哪不好了?”居然还看不上。
丁漠:“清高自傲,一庸脂俗粉尔。”
再不肯评价,正要收回视线,却不意落在一旁的一道带着帷帽的身影上。
浅紫裙衫,静静站在那垂杨之下,别有一番气度。
他一怔,过了会才道:“宽衣博带,魏晋fēng_liú……”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这位妹妹倒像是哪里见过的”,但考虑到她闺誉,到底还是没说。
“嘿,你说谁呢?”
廖晓剑好奇地随着他视线看过去:“你是说那边那位带帷帽的姑娘?”
“倒却是有些不同。”他声音有些大,惊动了在一旁的白衣沈誉。
沈誉转头,见是他们,对着丁漠露了个矜持的笑容,又转过头去,只手中的扇子轻轻敲打着手心,似在思考些什么。
丁漠眯了眯眼,总觉得这人自己……看不惯。
廖晓剑有些羡慕地说:“国相家的公子就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还是一双眼睛两只耳朵?”丁漠挑了挑眉:“对面那位带帷帽的姑娘,你可知是谁家小娘子?”
廖晓剑一摊手:“我也是初来乍到,上京的千金们我就认得兵部陆家的。”
丁漠:“如此。”却仍不错眼地盯着苏妍看,心里那怪异的熟悉感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另一边诸位千金们也都注意到了辅国将军家的小公子那热切的眼神,心里是又羞又喜,总觉得是向自己看来,陆荣彦的下巴更是翘得老高。
刘秀兰向来以陆荣彦马首是瞻,见此免不了捧上两句:“自然还是陆姐姐最出挑,诸位莫多想了。”
宁珏不干,今日本是她做主场,自然不肯被陆荣彦一行给压了气焰。更何况她原本便不太看得上陆荣彦你天上地下唯我独美的傲气,正要扯苏妍,却被她一个巧劲给脱离了开来。
“二姐姐,不知那品诗之事如何了?”
苏妍轻轻地摇头,不愿作他们争战的筏子,干脆转了个话头。
宁珏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到底是自家表妹,不好过分为难,也就带着众人往一旁的凉亭走。凉亭里早就提前备好了荷露饮和各色糕点,坐着等消息倒是极好。
苏妍对这诗文唱和之事本就没什么兴趣,这茂春园她小时也是逛惯了的,便提出去别处走一走。
宁珏拍拍她手,嘱咐道:“既如此,除却这天心湖这一带,都还静谧。”
苏妍颔首,明白宁珏是跟她说就天心湖被借出去不宜靠近,其余地方随她走动,便跟其他姑娘告辞,带着青柳慢慢散步去了。
茂春园,除百花一景,还有一景,是最令人称道的。
那就是亭竹苑。
碧绿的竹子根根分明挺直,一丁点都不带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