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兄。”
丁一直接换了称呼,一把将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陆玄澈丢开手,意思意思地朝刘黑石拱了拱手。
莫语阑紧随其后。
刘黑石憨憨地笑,对着陆玄澈与莫语阑等一干跟着的弟子摆了摆手:“尔等自去,我要与你们的丁师叔聊聊。”
一个元婴修士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何况丁一如今也晋了元婴,其余人早就摆正态度,从善如流地拱手退下。
丁一看看房间,分配给元婴修士的房间果然敞亮,便是灵气也充沛,他随意就找了位置坐下,翘起二郎腿抖了抖:“刘师兄是要与我说什么?”
刘黑石也挑了他旁边的座位坐下,一手搭在腿上,敛去一贯挂着的笑容,方脸淡五官,便显出股彪悍的冷意来:“你如何会不知?”
他随手施了个隔音诀。
丁一挑挑眉,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倒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阵盘:“师兄,用这个。”
“我刻的。”
刘黑石吓了一跳,眼前阵盘虽然小巧,但阵纹极其复杂,便是他这门外汉也看出不凡,他以前曾听闻丁一这小子有些门道,不料,看起来……还真不凡啊。
神色更是复杂起来。
丁一却不管他如何作想,将阵盘一抛,指尖轻弹,元力丝丝注入阵盘,小巧的阵盘倏地放大,七彩色一隐而没,一个偌大的隔音隔探觉阵就形成了,便是以化神之力,也无法透过阵法探得一丝一毫。
刘黑石怔怔地,半晌才叹了一声:“丁师弟……果真是你刻的?”这阵盘虽然效果单一,却在原来简单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良,将“隔绝”一字做到绝至,他虽是门外汉,却也知这绝非普通阵师能做到的。
“我的诚意,师兄看到了么?”将他最大的倚仗告诉刘黑石,是他的一次冒险。
丁一垂眸,将万千心思都敛入眸中。
“……看到了。”刘黑石狠狠抹了把脸:“看来,你确实早就将事都弄清楚了。”
“是,你们视我为蝼蚁,可我这蝼蚁也想偷生啊。”
“你是何时……知道的?”刘黑石嗓音艰涩,这件事即使是现在说来,他也仍然觉得羞愧,这也是丁一愿意与他坦白的原因。
“很早。”丁一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不带任何含义地:“比你想象的,都早。”
“可即便如此,你依然没有抗衡之力,便是我帮你……也没有胜算。”
刘黑石虽属归一派难得圆滑的剑修,剑道修为、悟性均一般,对归一派却是忠心耿耿,万事以归一为考量,原来的丁一实力不显,不过一金丹,牺牲他也许可以换得归一的更大好处,他便昧着良知帮了。可现在丁一已然是元婴修士,又拥有归一派修士都无的阵法天赋,对这样一个前程远大的修士,他又换了个想法。
“这你别管。我只需你不要与他传递消息,你今日下午,不还传了消息了么?”丁一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刘黑石的脸瞬间变红了,黑脸泛红总有些滑稽,他打了个哈哈:“你看到了啊。不过我只是通知他你在天元,这事瞒不了人。”
丁一也知道,所以并未放心上。
“我有一事,拜托你。”他坐正身子,难得正儿八经地显出一脸严肃来,凤眼熠熠生光,刘黑石见此也不由坐正了,打算垂耳恭听。
“你帮我,去提亲。”
“什么?!”刘黑石本来是抱着听一番绵密周详计划的打算的,却不料听到了这么个……儿女情长的消息,不由惊讶地站了起来:“提什么亲?你自己都朝不保夕,不好好想事,还想着提亲?”
“别急。”丁一慢慢勾起唇,眼里的笑是刘黑石第一次看见的灿烂:“这提亲,是提与天元派的静疏真人。”
“静疏?”刘黑石眼前晃过一张绝色美人脸,顿时了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不过想到之前所见,方脸顿时飘过一丝猥琐之色,眼挤做了一团:“嘿,你小子行啊!”
不过,想到陆玄澈那小子,又有些头疼:“陆师侄也欢喜她,真真是红颜祸水!”
丁一嗤了一声:“他欢喜便欢喜去,关我家静疏什么事了!”
“好好好,不关你家静疏的事。”刘黑石在这几句里也觉出些味来,心下赞同。若丁一与傅灵佩双修,他便是天元派的女婿,楚兰阔又一向护短,这样一来,那人……再想动他,怕是要思量思量。
“成!师兄过几日便帮你提亲去!”
“但你若是这般做,怎么圆?”丁一凤眼一弯,笑得像个小狐狸。
刘黑石拍腿:“这你别管。”凭他三寸不烂之舌,还搞不定一个老顽固?!
丁一重新站了起来,肃容作揖,朝刘黑石深深拂了拂:“多谢师兄助我。”
“好,好,好孩子。”
刘黑石感叹地摆摆手,这孩子他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可也曾因一些事监视过他,看这孩子模样心里怕也是有数的,却不怪他,这心啊,太正了。
丁一不知道他的“刘师兄”脑补得欢快,只心下欢喜,收了阵盘,走到屋舍外,寻了天元弟子,回到临时被发来的居舍不提。
在他心下欢喜之时,傅灵佩打发绿杨跟接待弟子去执事堂,而后跟着楚兰阔回到了天剑峰,经受着不住的冷气。
作为天然冷气制造机,楚兰阔是合格的。他常年浸着冰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