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十三不是傻子,当然看出来左君弼要截杀他,他可是前几天杀了左君弼违纪的手下,为自己树威信的。
左君弼,被郝十三咄咄逼人的言语架到高处,自然不能再提自己手下的人被误杀的事情,明明就是截杀,结果说成“行军路过!”
军队在行军过程中,遇见对方的行军,不明虚实的情况下,摆出军阵也属于正常,但是,左君弼先前指名道姓的找郝十三,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既然左大帅是在行军,那还是请左大帅先行。”郝十三也不和他计较,模范老司机一般,让对面车辆先行。他像模像样的让出大路,好像他多么礼让有加。
左君弼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却没法发作,他哪是行军啊?他老巢在肥东呢,往前走去哪?去往余阙嘴里喂肉吗?
郝十三言语已经说到这步田地,左君弼再做个样子,实在说不过去。
左君弼只好像模像样的收拢队伍,排成绵长的四路纵队,与郝十三的军队相向而过。
忽然,郝十三听见对方的队列中,一个士兵高喊:“总管救我!”
日,这不是总管宿卫队中的人吗?派去给左君弼下书言和的,居然还被左君弼扣押了!
“呵呵,呵呵!”左君弼脸上泛起青绿色:“误会!误会!我当是朝廷的探子呢,不明虚实,不明虚实,暂时扣押,暂时扣押——把人放了!”
郝十三和左君弼彼此都明白,彼此说的都是假话,只是为了不撕破面皮,挑起南北红巾军的矛盾。
望着左君弼渐渐远去的军阵,郝十三眼皮一番,自语道:“切!绑我兄弟!”
左君弼在前进中,连连回头看郝十三的行军队伍,他不是怕郝十三袭击他,他等郝十三远了,自己派人回肥东招徕兄弟们。
看来肥东已经不安全了,郝十三不是善茬,别说自己图谋郝十三的庐州了,没准郝十三还图谋他的肥东军队呢。
郝十三现在有飞山蛮做盟友,以左君弼对郝十三的判断,没准这飞山蛮会冒充朝廷的军队,去袭击他的肥东,左君弼掉了牙,也得往自己肚子里咽。
左君弼感觉,哎!庐州这地界是待不下去了,只能把全部军队带走了。
左君弼去哪?
李普胜在巢湖姥山岛,那不能去,俞家父子是世仇。赵普胜盘踞在池州附近,那他也去不了,没有船,他过不了长江。
左君弼就像一个没了娘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不敢在郝十三的眼皮子底下转悠了,没准自己的这点家底,哪天就转悠到郝十三的手底下去了。
那只能向西,没准湖广地界上,还有天完政权的余部,待羽翼丰满,再找郝十三报仇不迟。
时也,运也,命也!
还没等左君弼规划好行军的路线,却与杨通贯遭遇了。
杨通贯自和父亲杨正衡分兵后,到了庐州,未有尺寸之功,只因为朝廷的不信任。
自从杨正衡所部全军覆灭之后,杨通贯的飞山蛮内部也出现了分歧。
杨正泰认为朝廷不信任,根本靠不住,干脆与朝廷反目,拉出队伍单干。飞山蛮本来就是反抗朝廷的,后来不过是被收编了。
杨通贯认为自己的羽翼尚未丰满,应该借着朝廷的旗号,暗中发展自己的力量,这叫“借别人的圈,养自己的羔子”,等实力壮大在谋求出路。
杨通贯得知杨正泰擅自拔营,按照行军的轨迹,杨通贯猜测,杨正泰多半是向北,投靠红巾军去了。
杨通贯没想自家内部动刀兵,率领五千精兵,希望能追上杨正泰,劝他回心转意,却和三千头裹红巾的红巾军遭遇了。
杨通贯恨得咬牙切齿:好你个郝十三,拔余阙的毛,拔老子的头上来了!
那还用说吗?这三千红巾军,肯定是前来接应杨正泰的红巾军,负责殿后的,啥也别说——打吧!
左君弼再想说行军啊、误会啊什么的,都不管用了,杨通贯来安庆,就是打红巾军的,又在郝十三拐走自己军队的气头上。
三千红巾军对五千飞山蛮,打了半日,左君弼从此销声匿迹。
杨通贯军队也折损不少,知道杨正泰是铁了心投靠红巾军,也不在追赶了。
……
不一日,郝十三、杨正泰一行人来到了安丰城下。
安丰城,不过是一安丰路治下一个县城,虽然所属的路叫安丰路,实际的治所在寿州,安丰城墙不算高,没有护城河,却也守备森严。
当时在寿州城外败退的也速台,就是退进了这个安丰县城,收拢的残兵,加上安丰县城的守军,大约有五千人。
寿州的达鲁花赤阿速那彦,也想退守这个安丰城,可惜,被郝十三在城门下留住了,脑袋被砍做两半儿。
安丰有将近两千的骑兵。骑兵的优势是善于突击,还有个优势,就是跑的快,所以当时关铎的骑兵,没有对也速台的骑兵造成太大的杀伤,三千骑兵的战损,基本上损失在攻城上。
也速台料定郝十三不敢来攻击安丰,郝十三兵力不足,而且没有骑兵,他要敢来,不等步兵列阵完成,两千骑兵一个冲锋,三两万的红巾军步兵,也能轻易击溃,他正踌躇满志的酝酿收复寿州,郝十三来了。
一万飞山蛮摆开阵势,无边无沿,骑兵在前,披甲士兵及精壮士兵在中,老弱妇孺亦拿着刀枪,在队伍的最后。
郝十三的军队只有孤零零的三百人,出乎他的意料,居然有作战骁勇的飞山蛮,还有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