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要做像,到了皇城门口不进去会惹人怀疑的,进了东华门,刚到慈庆宫前,就见鸾驾出来。
“真倒霉,居然遇上皇后了。”连忙跪在路边避让,常威进了好几次宫,但是从未见过张皇后。
本以为跪一下就行了,谁知鸾驾却停住了,只听一个中正平和的女声问道:“道左身穿锦衣者谁人?”
一般情况下在宫里见了妃子跪一下等她过去就行,不用报名,但对方相问就必须要称名拜见了,“臣锦衣卫北镇抚使常威拜见皇后千岁!”
皇后惊讶的声音中带着一分喜悦,“原来是常大人,平身!大人,要去乾清宫面圣吧?可与哀家同去。”
“谢千岁!”既然皇后发了话,常威只能低头跟在鸾架后面走。
只听鸾驾上皇后又道:“大人所著国富论,哀家也曾看了几篇,真乃字字珠玑发人深省啊。”
常威斟酌着言语道:“不敢!臣根据自身所见而做,文笔简陋,遣词浅显,有污千岁凤目。”
皇后道:“经世济民之做也不是给老夫子看的,通俗易懂反而更容易流传。”
“千岁教训的是!”
说着话,常威突然想起皇后不是应该住在坤宁宫吗?怎么从慈庆宫出来了?不过,这话他可不敢问。
皇后又道:“大人若是写完可送一本与哀家看看。”
常威回道:“是,不过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写不完。”
“那三侠五义大人写的倒快。”
这位皇后倒看了我的书,常威回道:“那是游戏之作,不必费什么心思。”
“大人的著作,皇上和哀家都喜欢看呢。”说了一句,又道:“大人年齿几何?可曾婚配?”
问这个干什么?“臣未满二十二,去年纳了两房妾。”
说话间到了乾清宫前,皇后下了鸾驾,常威远远跟在后面,等太监通禀,进去之后见皇帝已经撂下了木匠活。
客印月倒像是有些畏惧皇后,行了一礼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皇帝奇道:“无畏,你怎么跟皇后来了。”
对于皇帝称呼常威表字的事情,皇后似乎很惊讶,回道:“臣妾来的路上,恰好遇到常大人。”
皇帝更好奇,“你不是去了王恭厂吗?怎么走东面进来了?”
王恭厂在内城西南角,进出皇城、紫禁城应该走西安门、西华门或者北边的玄武门,慈庆宫在东华门内,因而有此一问。
常威答道:“适才想起有东西忘在兄长家里,便回去翻了翻。”
皇帝挥手让他坐,“看的怎么样了?”
常威道:“臣以为王恭厂地方挺大,没想到只有十来亩,还不及承恩寺一个角落大。”
皇帝道:“你还去了承恩寺?”
常威笑道:“是,臣看那寺庙占地极大,想征用他的,进去才知道是皇家寺庙,看来是没希望了。”
皇后见他言语轻佻皱了一下眉道:“常大人要地作什么?”
皇帝解释道:“他不是要新立一个机器局嘛,如今人员已经差不多了,就选在王恭厂旧址了。”
皇后又问道:“什么机器十亩地还不够安置?”
常威便说了蒸汽机、纺织机、新式枪炮等明目。
皇后好奇的问道:“蒸汽机是什么?”
常威从龙案边找出图纸,皇后凑近来看,这时常威才敢抬头去看皇后的面目,真可谓“颀秀丰整,面目雍容,眼似秋波,口若朱樱,鼻如悬胆。”
“果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论雍容气度还在徐淑仪之上。”
皇帝深通机械,自告奋勇的解释起来,说了一阵皇后还是不大明白,常威让小太监搬个炉子和水壶来,等到水开,铜壶盖子被蒸汽掀起的突突响,常威解释道:“蒸汽机的原理就是如此,将密闭的大锅炉烧开,利用水蒸气推动相应的活塞、连杆工作以代替人力。”
皇后惊讶至极,“何人竟有如此奇思妙想?真乃神人也。”
皇帝哈哈笑道:“不就是他嘛。”
皇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常威,道:“有常大人这等盖世奇才,真是皇上的福分。”
皇上笑道:“不错,朕也这般认为。”
皇后正色道:“常大人既有如此大才,以后,进宫可不要在骑马演武了,应当多跟皇上讲讲机器的事情。”
皇上摇头道:“只有那一回嘛,这七天他一直住在诏狱里审案子,除了来给朕送书稿,连家都没回过呢。”
“那回是臣鲁莽了,娘娘教训的是。”
不过常威是什么人,那回被人教训过?他低垂着眼睑,默默的做出反击,“不过,臣也被罚了一年俸禄,说起来臣在南京做过几个月官,不但没领过一次俸禄,反而贴补了许多差旅费。这回刚做了一天官又被罚了一年俸禄,净是些赔钱的事情。”
“怎么?你还想跟朕讨赏钱?想都别想!”皇帝调侃道:“说不定你比朕还有钱!”
皇后接口道:“既然常大人不缺银钱,不如,皇上替他物色一家女子吧!”
难怪她问我有否婚配,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皇帝喜道:“还是皇后想的周全,朕想想有那位公主、郡主到了适婚之龄。”
“我靠!公主、郡主?你还是杀了我吧!”
常威连忙道:“臣的事情,就不劳皇后和娘娘操心了。”
皇帝大手一挥,“知道你是名满江南的fēng_liú解元郎,但北地的女子也不差。”
皇后讶然道:“还有此事?”
皇帝笑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