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右侍郎武英殿大学士袁可立,工部左侍郎东阁大学士梁鼎臣,太子太大学士来宗道,齐齐出班奏曰:“臣附议!”
梁鼎臣正是粱克成的祖父,此人是东林党人中少有的实干家,得皇帝信任,所以魏忠贤也不敢动他;来宗道也是东林党人,他为官清廉,深通进退之道,皇帝非常喜爱他。
天启初年东林党人因保扶皇帝登基有大功,掌握大权,为了报万历年间被排挤的仇,他们党同伐异,在汪文言的妙手之下将齐、楚、宣、浙等党人掀翻,得以执掌朝廷枢机。
然而,东林党人还没得意多久,皇帝就将魏忠贤推出来,以平衡朝廷权力,魏胖子很疯狂,手段很凶残,借着熊廷弼一案将东林智囊汪文言抓进诏狱,攀污东林党人。
于是,杨涟、左光斗、魏大中等六君子上书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状,吓的魏胖子在皇帝面前痛哭流涕,甚至写信向杨涟求和,东林党人自以为胜券在握,根本不予理睬。
这时候若办了魏忠贤,几年的夺权功夫就白费了,皇帝自然不愿意。于是,下诏痛斥杨涟,几个月后魏忠贤借机将杨涟革职。
过了不久,魏忠贤以‘党同伐异,收受贿赂’为由将六君子逮捕下狱。杨涟真是千古少有的诤臣,铮铮铁骨决不屈服,在狱中尚且不断上书斥责魏忠贤的罪状,于是,被许显纯刑杀在诏狱中。
没了杨涟、魏大中、左光斗这样的诤臣斗士,魏忠贤更是肆无忌惮,大肆攻击逮捕东林党人,从此东林势衰,连无锡的东林书院都被拆了。
硬来不是办法,东林党人选择退缩。以梁廷机、来宗道为代表的东林党人摒弃那种遇事必争的风格,转而老老实实的做事,除非像今天皇帝亲自过问,否则绝不主动搀和朝堂政争。
这种做法得到了皇帝认可,魏忠贤自然不在为难他们,因而,算是平安无事,不过激进的东林党人却指责他们屈服在魏阉淫威之下,很是不屑。
少保户部左侍郎文华殿大学士冯铨,吏部右侍郎中极殿大学士顾秉谦,太子太保建极殿大学士内阁首辅黄立极,这三个阉党见皇帝有解决纷争的意思,看了一眼御座边的魏忠贤,才出班奏曰:“臣附议!”
皇帝一槌定音:“既如此,二王五万顷良田便由朝廷和地方平分。由户部主理,内阁、六部相互协调,东厂、锦衣卫监督。”
这件大事一说完,礼部右侍郎周延儒出班:“臣弹劾锦衣卫北镇抚使常威滥用职权圈占敕建承恩寺地产!”
妈的,东林这帮激进分子真是死性不改,你这是自己找死啊!
当下,常威朗声道:“臣弹劾礼部右侍郎周延儒监管不严,承恩寺左觉义宗安参与谋逆!”
僧录司可是礼部管的,正好按在周延儒头上。朝臣们立即摆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两人互相弹劾是朝堂上最喜闻乐见的事情。
周延儒却是有备而来,“宗安虽然是礼部僧录司所属,但皇家寺庙归宗人府管辖,常大人找错人了!”
常威冷声道:“真是岂有此理,宗安在礼部领俸禄岂能推到宗人府头上?北镇抚司审问下来,参与谋逆的十余人都是宗安手下亲信,分明就是你礼部右侍郎周大人监督不力!”
“宗安一直主持承恩寺,皇家寺庙我礼部无权过问,本官一年也难得见他几回,如何监管?常大人休要混淆视听,洗脱自己的罪名!”
“照周大人的话,北镇抚使有数千名在外奔走的缇骑,本官从未见过。他们若是惹出事端,本官也能以此为由来推脱监督不力的罪责吗?休要狡辩!”
两人当庭争辩,互相攻讦,吵闹一阵,皇帝厌烦的道一声:“常威你先说明圈占承恩寺地产的缘由!”
草,光想着打嘴仗,竟然忘记说事了。
常威稳稳神道:“那天陈大道尚书问我:宋朝商品经济如此繁盛,税收如此巨大,却为何亡国?当时我没有想好答案,今天我告诉诸位,自秦始皇统一天下至今已有一千八百年,然而历朝历代百姓的收入并未有巨大提升。”
“所谓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开元盛世,包括本朝永乐盛世,仁宣之治,都是改朝换代之后人口锐减,取而代之的国家采用休养生息的政策,使得人口恢复,税收增加的现象。”
“一旦有兵战、饥荒,这数十年累积的税赋、钱财、甚至是甲兵竟会消耗一空,再赶上连续两年以上的天灾,立即朝局动荡,民不聊生,再往后就是千百年来上演过无数次的,揭竿而起,改朝换代,休养生息,盛世再现,王朝崩溃,依次循环没有一次是例外!”
“追根到底,就会发现,这一切并非所谓皇帝失德,上天抛弃,而是固定不变或者缓慢增长的土地面积,无法养活成倍数增长的人口而导致的。”
“拿人口和百姓的耕地面积来看:西汉末人口破六千万,耕地面积八亿亩;东汉破七千万,耕地七亿亩;经过汉末三国两晋南北朝四百年分裂之后,到隋时再次回到六千万,安史之乱前夕人口达到鼎盛的九千万,隋唐耕地在十五亿亩上下;宋辽金西夏时代合计一亿二千万人口,宋耕地二亿亩;到本朝万历年间人口稳定在一亿五千万以上,我大明初年三亿亩,如今是七亿三千万亩民田。”
“从这其中各位发现了什么?可是人口越来越多,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