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嘛!”常威笑道。
随口又问起了唐门其他年轻弟子的情况,可身为唐门主要战斗力战堂的堂主,他对年轻一代弟子的了解远不如唐锦衣,常威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为了遵守不进入江南的诺言,唐门原本要在江南广开药局的方案便胎死腹中,遗留下了一大票的事情要去处理,于是唐锦衣当晚便和常威一道离开。
三人很快就分手了,常威和颜如玉走海路奔嘉兴府,而唐锦衣则沿陆路去杭州。
虽然那是金戈会的地盘,可也是唐门药材的重要集散地,同时还是唐门目前投入的最大药局的所在地。当初唐门甚至还和金戈会商讨过合资的可能,谁也没想到,因为唐天威的缘故,事情竟变得急转直下,由潜在的盟友变成潜在的敌人了。
海上一帆风顺,可一到嘉兴府,就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氛。
因为十几家江湖门派聚集在这里,街头上的江湖人明显比以往多了许多,虽然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稍一打听竟然从唐门口中得出个江南同盟的名字。
可这些人的神情却是五花八门,兴奋有之、迷惑有之、妒忌有之、沮丧有之,街头巷尾更是不时地传来他们的争吵声,甚至有些人干脆把江湖规矩完全抛在脑后,一言不合,在大街上就公然斗殴起来。纵然有人出面制止,也要费好大一番力气才能把事情平息下来。显然,江南武林同盟似乎对加盟的各门派控制力不强。
递上一块碎银,客栈里那个一脸苦相的伙计便开始倒起了苦水:“公子,您有所不知,这些人昨儿还好好的,可今儿就乱了营了,好像都吃了呛药似的,看谁都不顺眼,一句话说不顺耳,就又打又骂的……”
他侧着脸凑到我近前,压低声音道:“公子,你看我这脸,就是让那帮王八羔子打的。”
常威早看到他脸上的几道血廪子,原本以为是老板打的,没想到却是江南武林同盟下的手。
“是宁波的消息传过来了吧!”颜如玉小声道。
常威微微点了点头,听那伙计接着道:“原来还有个管事的,叫赵清扬,还是个什么长老,就住在咱们客栈,可现在连他说话都没用了。听说,是杭州府那个金戈会的总舵主死了……”
“什么?!”常威顿时大吃一惊,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出楚天阔会挂掉啊,颜如玉更是惊讶地叫出声来。
“放你妈的罗圈屁!”旁边一桌突然站起一个大汉,两步蹿到伙计近前,一拎他的脖颈子,啪啪就是两巴掌:“娘希皮!敢咒楚盟主,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那伙计还想分辩,又被那汉子两巴掌把话扇了回去。
“这么说,楚盟主无恙?”
“废话!”那汉子朝常威一瞪眼:“楚盟主是何等人物,岂能说死就死!”
“可这街面上怎么乱成了这副模样?”
“他老人家受伤……”话刚说了一半,却被随后跟过来的同伴所阻。
后来的年轻人狐疑地打量了常威和颜如玉一番,待目光落在他腰间,发现他带着兵器,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那年轻人将手搭上剑把,厉声问道:“朋友面生的很,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见他蓝袍胸口绣着的大江明月图上的船帆一共两叶,知道他只是个江南武林同盟的小头目,可他的态度却是相当跋扈了。
说来也不奇怪,在江南,金戈会原本就势大,现在以金戈会为主组成了同盟,可谓全无敌手,盟中弟子行事张扬在所难免,何况常威又易了容,他根本不知道常威的身份。
不过,没有了约束,日久天长,或许这些自诩为侠义道的精英们就会变得和江北长空帮旗下的黑道一样任意妄为,或者叫作胡作非为了。
见常威没回答他的话,反倒是嘴角扯出一丝笑意,那年轻人沉不住气,呛啷一声拔出剑来,指着他喝道:“大胆狂徒,你打探我江南同盟的消息,莫非是长空狗贼的探子?!”
听到长空二字,正在客栈用餐的十几个江南同盟弟子呼啦一声围了上来,各自举刀挥剑,把常威和颜如玉团团围住。
有个老成一点的汉子刚想问问常威的出身来历,却被几个不怀好意地盯着颜如玉丰腴身材直咽口水的家伙给打断了。
“我刚才就听见他在打探楚盟主的消息,还说楚盟主已经死了,造谣惑众,不是长空狗贼的细作才怪哪!”
“一群白痴!”
就在常威双眉一挑,准备给那几个下三滥一点颜色看看的时候,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不屑的嘲讽。
顺着声音望去,却见一高大汉子旁若无人地施施然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极其嚣张,看上去根本没把屋里的众人放在眼中。
他泰然自若地落了座,大声唤起了伙计:“四个馒头、一斤酱牛肉、两斤女儿红,拿手的下酒菜再给大爷上八样!”
说着,解下腰间的兵器,啪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
宗亮?!
常威眼珠顿时一缩,他不守在宁波,跑到嘉兴作甚?
再说,他的做派怎么和三天前判若两人?
看他桌上的兵器,并不是招牌兵器四尺铁剑,反倒是一把装饰名贵、充满了西域风味的弯刀,常威心头蓦地一动,莫非鹰爪帮生了变故不成?
见他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几个江南同盟弟子就想冲上前去教训他一番,却被认出宗亮的同伴的惊呼吓得收回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