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老会人员虽然杂,但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首先必须要有一个引荐的人,这个人在哥老会还必须有一定的地位,不是随便一个袍哥都行的;其次,还需要禀告当地辈份最高的人,需要征的他的同意;最后才是开香堂,正式入会。
入会的手续也极其繁杂,不仅要学习各种各样的规章制度,还有各种各样的切口和手势。
令钟何很诧异的是,哥老会第一条规矩居然是要孝敬父母;其他的还有什么兄弟、友邻和睦;不能以大欺小;不能调戏妇女;不许袍哥内斗;不许直视嫂子或者弟妹;甚至还有不许歪戴帽子;不许翘二郎腿的。
不知道的,绝对想不到这居然是黑社会制定的规矩。
至于那些切口和手势就更加的复杂了。哥老会的人在外面相遇,基本上都是用切口和手势来交流的,什么戴帽子的方式,拿茶杯的手势,接东西和递东西的派头,都是他们交流的手段。只要记住了这些切口和手势,走遍整个四川都可以到当地的哥老会码头去寻求帮助,如果切口和手势弄错了,你不仅得不到帮助,甚至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想想都令钟何头痛不已。
折腾了十多天,钟何送出去了一千多两银子的礼金,才最终成为哥老会‘礼’字辈的成员。
这一次钟何来到重庆,因为要和杨千虎交接码头和仓库的事情,可能会遇到危险,因此他带了整整100人,分两批跟随他来到这里,50人贴身保护他,另外50人以各种身份隐藏起来。
和杨千虎交接完毕之后,钟何还在坐等那些牛鬼蛇神跳出来找麻烦,却意外等来了在重庆有人造反的消息。
钟何对这段历史不是很熟悉,根本就不知道这次造反的事情。在他的印象中,虽然清末时期,四川一直都是叛乱不断,但除了1910的保路运动之外,其他的都是冒个泡,然后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刚开始他也没有关注这件事情,直到听说重庆的巡防营出动3000多人,居然连义军的影子都没有找到,才引起了他的重视。
原来此次叛乱,也是因为教案引起的。
1882年,一个叫彭若瑟的法国传教士来到重庆龙水镇修建了一个教堂,开始的时候,彭若瑟还像个乖宝宝,一直都循规蹈矩的传教。
直到最近几年,洋人在华夏越来越嚣张,彭若瑟也受到了影响,开始以教堂为起点,逐渐侵占教堂周围的土地。
今年法国舰队闯进广州湾,逼迫满清政府,强行租借广州湾。彭若瑟似乎受到了鼓舞,指使教民王槐之打死了百姓蒋兴顺,还一把火把蒋兴顺的家都给烧了。
这一下可犯了众怒,愤怒的老百姓冲进教堂,把教堂砸了个稀烂。
教案一发生,满清的官老爷就慌了,得罪了洋大人,那还了得。可惜一时抓不到凶手,县令钱葆臣却污蔑当地富绅蒋赞臣,说是蒋赞臣主使的。
不仅将蒋赞臣抓了起来,还要将其定罪。
余栋臣是重庆西山的一个煤窑工人,也是穷苦人出身,不过他长了一膀子力气,而且胆子大,平时好打抱不平,在煤窑工人中的威望很高。
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纠集100多个煤窑工人,冲进龙水镇救出了蒋赞臣,还把正在修缮的教堂再次砸了一遍。
余栋臣占领龙水镇之后,细数官府和洋人的罪状,举行起义。不过义军很快就被清兵打垮。
余栋臣率领余部逃进西山隐藏,官府派出3000多巡防营前去围剿,却连余栋臣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其实历史上,官府还是通过余栋臣的叔父余道生给余栋臣递话,说是要在余道生的寿宴上,和余栋臣和解,将余栋臣诱骗前来,才最终将其抓住。
了解清楚这些信息之后,钟何留下50人看守码头和仓库,率领另外的50人,骑着马,带着武器和粮食,开始向龙水镇进发。
如果是天理教造反,钟何压根就不会搭理,甚至还要离远一点,他对这种用宗教形式,来蛊惑人心的方式,忽悠人家造反的行为极为反感。
但余栋臣这样的起义不一样,这是真正的官逼民反,他们之间没有谁忽悠谁,都是心甘情愿的,这才是跟自己志同道合的人。
话说,重庆的巡防营还是尽职尽责的,在通往西山的各个路口都设置了关卡和岗哨。钟何来到山脚下,转了一圈却始终找不到可以避开巡防营的路。无奈之下,只好就近找了一个山窝子藏了起来。
李长书小声的凑到钟何面前,“老爷,小的查探了一下,就前面这个关卡离军营最远,我们是不是直接冲过去?”
钟何摇摇头,“不行,我们带的物资太多,再加上对这一带的山路又不熟悉,贸然冲进去,一旦被巡防营吊住了尾巴,那我们的身份可就暴露了。还是等晚上吧。”
经过军国主义洗脑的军队,在纪律方面比起满清的巡防营来,简直就是强多了。就算是遇到号称满清最能打的四川巡防营,钟何也相信,战斗力并不比他们差。何况自己还有跨时代的武器,在人数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虐他们没商量。
重庆的黑夜来的比较早,才6点多,天就逐渐暗下来了。再加上这边冬季不下雪,又是在山里面,因此四周就显得特别黑。
钟何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腿,李长书小心的走过来,“老爷,还是你带人直接冲关卡,小的来骚扰军营吧?”
钟何摇摇头,“不用说了,我对道路不熟,你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