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之中最令他觉得格格不入的是一个看着纤瘦如竹的男子,这男子估摸着六十有几,文质彬彬,倒是有点读书人的模样,他身上并没有任何的武器,但另外四个人对他都很恭敬,摸鱼的汉子用匕首熟练刮去了鱼鳞,将洗干净后的生鱼先献给那男子,而那高猛大汉取来的水,自己一口没喝,也给了那男子。
谷修心想,那先生莫不是这些人的雇主,就好像当年他爹爹和那些亲信一般,只是若说他是雇主,却又不像,他穿着一身极其精简的布衣,倒像是个学问高深的占卜术士。
从这些人短褐和布衣的装扮来看,不是楼兰当地人,也不是中原地区的贵族,而是普通的士、农、工、商。要说商,他自己家本就是,这些人可没有一点商人样子,另外几种也不是,如此推论,谷修认定这些人和他曾经一样是游历江湖的。只是要游历,怎会到楼兰那么远的地方?而且是在这林子里?他们到底要在这里做什么?
谷修心生疑惑,就听这时候,有人开口说话了,那说话的是用一块头巾包裹住发髻的矮小汉子,有浓重的地方口音,该是黄河延边那一块的,他咬了几口生鱼,抹了抹嘴,问那斯文先生道:“秦大师,俄们在这地方兜兜转转三天了,总是找不到方向,这下去何年才能找到入口呀?”
“是啊……”高大汉子也抱怨道:“这地方古怪得紧,毒蛇毒虫一堆,恐怕咱们还没有找到路口就丢了性命了……”
那秦大师没好气道:“我只是个青乌术士,观测天文星象的,掌事派我走这趟沙漠,我半条老命都快废了,你说沙漠地星星月亮高旋,我还能看出个一二,这地方树冠茂密,要看星星看月亮,不得攀上高枝上?我又不是猴,有这灵巧本事,更何况,当时探消息的那小子就没弄清楚,只给了那么张到林子的地图,我能用那破地图找到这地方,已是耗尽了脑力和心力了,要在这林子里找到入口,最好是能看懂地理的凌简从在,还有!你们抱怨什么?我一把年纪,腿脚有你们灵活吗?”
四人被那叫秦大师的一阵数落,干笑着,没敢应答,那秦大师开嘴没停,继续埋怨道:“我的腿不灵活,也没练过什么功夫,没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不还是遭罪的跟着你们在林子里走了三天么?谁知道这地方如此大,地域还如此古怪,还有,你们现在话那么多,埋怨于我,你们想想,我是个术士,现在还得充当医士,给你们解虫毒,蛇毒,要不是我眼尖,见到传闻中能解百毒的地精果,你们早就死了!”说着,他一脸嫌弃地将生鱼丢在地上,道:“我不是你们这些生猛汉子,靠得是用眼看,用嘴说,吃不了这些腥味重的鱼,就不能给我烤熟了吗?”
我没想到这秦大师竟是个怨气满满,矫情的大爷,要他到了我们时代,绝对是那种文艺老青年,自恃其高,愤世嫉俗,还作,不过听谷西形容这老头,我看了一眼在我身边的宝财,他有时候也就是这德行。
粗嗓音的矮小汉子回道:“秦大师,你知道我们出门在外凡事谨慎,尤其是在这密林之中,我们第一次探入,也不知此地是不是住着人,而且要是火点燃了,烤鱼香味传出去,恐会吸引来一些异物,我们先前不是见过那些巨大的鸟妖吗,还死了几个兄弟,我们几个要不是躲得快,现在恐已被啄干净了,所以鱼……”他捡起地上的鱼,又恭敬拿到秦老爷子的面前,道:“您还是吃了吧,掌事千叮咛万嘱咐,最重要的是保你们几个术师的性命,如果您不吃,接下去的路,我们没法走下去啊……”
秦大师斜睨了粗嗓音的汉子一眼,不满哼了一声,道:“我决计不吃这些腥气重的,林子里该是有野果子,我吃那些填肚子就行……”
“这……”粗嗓音汉子显得有点为难,另外一个红脸汉子用肩膀推了他一下,使了个颜色,道:“秦大师救过我们性命,又是掌事敬重之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赶紧去找!”
这红脸的似乎是这四个好手中的老大,讲话有一定的威严,而这之中最为老实无用的可能就是那威武大汉了,那粗嗓汉子受了令,又将这令推到了威武汉子身上,那威武汉子弱弱看了他们一眼,便站起身,向着谷修所在的位置而去。
谷修将身子隐了隐,他为人聪明,通过他们的对话,能确定他们出于一个大的门派或者家族,在他们的内部等级分明,而一般门派和家族,又或者说权贵大户里面有堪测风水的术士不多,除非……
谷老爷子因为极度疲累,咳嗽了几声,停顿了一会儿,对于古代风水术士,我倒是也有点了解,谷修对于那几人身份的最终定论,也是通过推解风水师在当时的社会地位而得出的。
据说早期普通的风水术士多是流落在外,也没有多大的地位,只在战火纷飞或者天灾人祸,百姓民不聊生的时候,他们的神能才会受到百姓们的重视。那时候去求他们,让他们算命、看天象、祈福的人很多。当然也有比较厉害的风水术士,这些人的地位可非一般,古代贵族迷信,他们建造阳间屋院楼宇,寻找阴宅福地,都会重金聘请这些神秘难测的术士让他们选择合理的方位和地皮。
而青乌之说最早来自商周时期,当时有个看风水厉害的勘舆家(风水师),青乌子,也是风水第一人,他所讲的就是风水堪舆寻龙之术,也就是帮人看祖坟。当时古代权贵阶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