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宋大舌头升任副连长并不意外,他毕竟也搞到了绝密文件的四分之一,理应奖励。对于反攻缅甸的消息,众人开始有些麻木了。几个月以前就不断有消息传出,然而大军始终未动。这一次的消息不知道有几分的可信度。孙师长兼任副军长也不意外,这是人心所向,理应如此。
唐中成红光满面,拖着略带酒气的身体走了。代书箱等人一直送出去老远。
第二天代书箱前往团部受命。113团的团部他不止一次去过,这一次更是轻车熟路。还是那间办公室,他见到了团长刘放吾。
刘团长一身戎装,英武洒脱、爽朗干练,一看就有大将之风。坐在那自然而然有一股肃杀之气。他见代书箱进来,竟然主动站起身。“来啦,好好好,干得漂亮!”他指的自然是上次的营救行动。
代书箱受宠若惊,他跟刘团长的级别可不是差着一点半点。军队里向来都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一团之长站起身迎接一个排长,这种待遇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代书箱赶紧行军礼,“完成任务是军人的职责。”他很干脆地说道。
刘放吾不住地点头,“好好好,有大将之风,前途不可限量啊!”
“报告团长,我不想什么前途,只想把小鬼子干倒,回家好好种田。”
刘放吾对代书箱的话感到些许的意外,很快又释然,“嗯,可以理解。国家有难,国将不国,连种田都成了奢望。不要想太多,先把小鬼子赶跑再说。站在战场上你就是军人,军人就应该有军人的样儿。”
“报告团长,战场上我从没有怕死过,我的兄弟们也没有怕死过。只是……我们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异国他乡跟小鬼子拼命真的值吗?我们国内也有很多小鬼子,为什么不去打?”代书箱说出心中疑问。
“唉……”刘放吾一声长叹,仿佛有难言之隐,顿了一会儿才说道:“入缅作战也是迫不得已啊,滇缅公路对我们整个国家、整个抗战形势太重要了,不能让日本人切断。我们入缅作战一方面是帮助盟军英国和美国,另一方面也是在帮我们自己。缅甸被日军占领,滇缅公路亦会不保,美国的援助物资无法进入国内,仗还怎么打。”刘放吾说到这又顿了顿,颇有些无奈。
原来是这样,代书箱有些明白了,那条盘旋在大山里的公路:滇缅公路,原来这么重要。可是……他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一条公路真的比数万将士的生命还重要吗?美国人真心援助的话,完全可以不走滇缅公路,走空运也行啊。他把疑问说给刘放吾。
刘放吾一声苦笑,“呵呵,空运?你知道开辟一条航线多么艰难吗?驼峰航线,至今已损失了数百架运输机。那可都是铁壳子飞机,数百架啊!”他说道这自己都觉得心痛。
代书箱倒吸一口气,数百架飞机坠毁在同一条航线上,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好啦,我就知道这么多。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孙师长,他知道的比我全面。前提是你要有见到孙师长的机会。多立战功,我相信会有机会的。”刘放吾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给代书箱指了一条路。
代书箱还是有疑问,中国那么大,就没有一条畅通的路?非要选择滇缅公路和驼峰航线?
刘放吾眼望窗外若有所思,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对基层的宣传工作不到位、战士们不理解入缅作战的重要意义,这是我的责任。”
代书箱沉默,刘团长真有大将之风,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敢于主动自我批评,这样的长官在****内部可是少之又少。代书箱当了这么多年兵从未见过一个,今天是第一次。
刘放吾从柜子里拿出一面锦旗,郑重其事地交给代书箱,“这面锦旗一直给你留着,今天可以堂堂正正的给你了,看谁敢说三道四!”
代书箱紧走几步双手接过锦旗,“远征英雄”四个大字映入心田,眼睛有些湿润,不是为了锦旗,而是为了给中国军人正名。“团长……我一定不辜负这四个字!”他的声音发颤,确实激动,发自内心的激动。四个大字沉甸甸压在心间,怎不令人激动。
“好啦,你可以回去了。尖刀连的担子很重啊,要做好大战的心理准备,好好训练新兵。”刘放吾拍拍代书箱的肩膀。
“有我一口气在,尖刀连就不会垮,保证不给113团丢人。”代书箱打保票。
代书箱从团长办公室出来,唐中成正在外面等着,冲代书箱伸出大拇指,显然他大概知道屋里的事情。老代告别唐警卫直接返回驻地,一路上心情愉悦,感觉天很蓝、很朗、很通透,整个世界都变得生动起来。
龚大牛等人看到“远征英雄”四个大字的时候,顿时欢呼雀跃,那么多辛苦都值了!这面锦旗就是他们的命,被代书箱好好保存了起来。
后面的几天是代书箱最为忙碌的日子,一方面要抓紧训练,另一方面还要组建新的连队,挑选新兵,编制人员等等。他把挑选新兵的任务交给了孔昭强,老孔看人很毒,能看出什么样的人最堪大用。
孔昭强用了三天时间才把新兵挑选完毕,列好队让代书箱检查。
代书箱在挑选出的新兵当中走了几圈,感觉很不错,新兵们个个生龙活虎,透出一股年轻人的朝气。在家里还都是娃子,此时变成了一身戎装的战士。代书箱深入了解之后更是大吃一惊,这些娃子们多数都是中等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