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霍二国还抱有信心,很乐观地等待着物资的到来。雾气稍微散去一点的时候,他命令几个人分别爬上几株大树,密切注视着天上的情况。
龚大牛不解,问霍二国在搞什么名堂?
霍二国说按时运到物资只有一种途径:空运。他在提前安排人手,给飞机指引一下方位也好,省得到时候慌乱。
龚大牛眨着眼望着天空,物资真会空运过来?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老龚是个老兵,当兵也有七八年了,从没见过物资空运。一个小小的连队,值得动用一架飞机?老龚认为这是瞎扯。
代书箱却认为非常有可能,吉姆是空军中校,在东南亚的美国空军中握有实权,搞一次空运不是什么难事。他赞同霍二国的看法,不愧是从西方军事院校出来的,眼界的确高远。
上午十点,雾气全部散去。站在大树上四下张望,数十里外的景物尽收眼底。不过还是没有看到飞机的影子。
小猴子也爬上一株大树,焦急地等待。所有的士兵都在仰首期盼,已经超出了物资本身的范畴,关系到尖刀连的未来和全体士兵的性命。
上午11点,天空终于有了动静。一个黑点从西往东飞来,越来越清晰,是架飞机!耳畔甚至能听见微弱的轰鸣声。
“连长,来啦!”小猴子冲树下喊道,声音有些兴奋。
嗡……轰鸣声越来越大。小猴子和树上的几个士兵拼命招手,手里挥舞着鲜艳的布条。
嗡……飞机飞的很低,几乎是贴着树尖在飞。来回几个盘旋,终于发现了小猴子他们。飞机一个盘旋从头顶掠过,紧接着又飞回来,高度有了很大提升。再次飞走,又再次飞回来,高度再次提升。
一个方形的箱子从机身扔下,半空中砰一声打开降落伞,缓缓的朝地面落下。龚大牛领着人朝降落伞的方向奔去。
飞快飞机又盘旋回来,再次扔下一个箱子。不一会儿又投下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箱子。然后一声轰鸣,机身直窜云霄,朝远处驶去。
代书箱把士兵们分成五个小队,各自追寻一个箱子。有两个箱子投放距离发生偏差,距离实在太远,不可能找到。因而只能寻找剩下的五个箱子。
很快龚大牛领着人回来了,搞到一只箱子。不一会儿孔昭强、陆树庭、董学升、霍二国等人也纷纷带着士兵返回。每个人都有收获,五个箱子都被带回来。箱子不大,长宽高一米半的样子,用铁条和木板封的很结实。
代书箱一声令下:“开。”
不要客气,这就是空投给自己的东西。士兵们七手八脚把箱子打开,第一箱子是慢慢的食品,清一色的美国造牛肉罐头。第二箱子是炮弹,码放的整整齐齐,足有几十枚。剩下的三个箱子仍然是炮弹和子弹,堆放在一起跟一座小山似的。
每个士兵脸上都带着笑,这都是救命的东西,来得太及时了,雪中送炭都不足以形容。
代书箱命令士兵们先吃饭,不限量,想吃多少吃多少。几百罐的牛肉罐头足够消耗。尖刀连所有战士开始大口吃肉,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这些罐头简直比仙丹还要令人高兴。香甜酥软的牛肉塞进嘴里,大口咀嚼,冒着香气的油脂顺着嘴角往下淌,那种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这一顿饭吃的天翻地覆,士兵们的精神头儿陡然暴涨,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战。
代书箱看时机差不多了,命令部队进入阵地。董学升的1排将十五门山炮分别摆在两块空地上,以两个角度轰击贝贝托高地。
陆树庭的2排绕到山后,防止鬼子逃跑。龚大牛的3排也是机枪排则严阵以待,待山炮轰击过后发起冲锋。
一切安排妥当,此时正好是中午十二点。代书箱一声令下:开火!
轰,轰,轰……炮弹拉出一道道粗重的火线奔向贝贝托高地。
整个山头瞬间摇晃起来,山崩地裂,无数的巨石被炸得粉碎,无数的大树被炸上天。坚固的石砌碉堡在炮火面前那么不堪一击,一发炮弹落下来便夷为平地。
小猴子昨天晚上已经提前记录了碉堡的位置,那里有灯火,非常好记。现在轰炸起来得心应手,一发发炮弹在碉堡周围炸开,如同犁地一样,地表的泥土都被掀下去一层又一层。
驻守高地的日军没想到会遇到如此猛烈的炮火,如此艰难的山地,怎么会有大炮?他们致死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有的日本兵想反击,可是打哪呢?炮弹从远处飞来,地动山摇,子弹的射程根本够不到。他们开始绝望,战斗自一开始就是一边倒的态势。
代书箱不断指挥着山炮射击的高度,从山腰一直轰击到山顶,又从山顶轰击到山腰,来回轰击了两遍。整个贝贝托高地都变得残破,浓密的绿色植被在炮火的轰击下残缺不全,仿佛绿色皮肤上的一块块伤疤。
炮火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才渐渐停止。半个小时只有三十分钟,时间并不长,但是对于山上的日军来说好像煎熬了半个世纪。整个山头都在颤抖,人也跟着颤抖,那种颤抖是发自内心的,是生命受到威胁的本能反应。不少日军心理崩溃,呆呆地蹲在原地,也有的不甘坐以待毙,疯狂地奔出碉堡寻找安全的地方。然而整个山头没有一寸地方是安全的。很多士兵不是死在炮弹的初始爆炸中,而是被飞溅的石子和树枝穿透身体毙命。
代书箱看看差不多了,命令龚大牛的机枪排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