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寒哥……”凌依依颊边的肌肉绷得紧梆梆的,她垂下头,掩住了脸上不知所措的表情,同时也掩住了眼眸中深深的愤怒,慢慢伏下一段身子去,无论如何,她都要拉欧阳晗上来。
“把他们拉上来。”黑衣首领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俱惊。但一惊之后,却又表情各异,拉上来?这到底是杀呢,还是救呢?就这样给他们一剑岂不是更痛快?
“把他们拉上来。”黑衣首领语调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一黑衣小厮忙向前几步,“啊——”随着他的一声凄厉惨叫,一支飞箭自后刺穿了他的胸腔,那人应声倒地。
黑衣刺客们刚刚进入状态,突然看到这一幕,一时梗住,哪里来的箭,难道时有人回来救他了?
念及此处,他们的首领脑中突然亮光一闪,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顿时就变了脸色,身形急闪,赶在箭射入前躲过一劫。
黑衣首领深知来人都不是一般的角色,如果欧阳晗还在他的手上,他们便不会轻举妄动。只是他的思维却慢了那么一小步。就在他要去伸手拉住欧阳晗和凌依依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一起摔了下去,欧阳晗的身子在下,凌依依趴在他的身上,远远看去两个人都似是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
黑衣首领垂下眼帘,沉默了许久,方缓缓抬起头来,道,“走吧!”
有黑衣人将身子稍稍前倾,锁定欧阳晗坠落的地方,语气甚是凝重地问道:“如果那个小兔崽子没死,怎么办?”
首领眸中怒色渐淡,“旧疾复发,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算了,以后再说吧,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更何况我们还需要保存实力。”
他们想退,又岂是如此的随随便便,就在他们聊完天准备离开的时候,段慕尘已经带着他的人马,赫然出现在黑衣人的眼前。
一场打斗肯定是在所难免的了……
再专业的杀手,也打不透士兵们刀枪不入的铠甲。几十个回合下来,黑衣人们开始有些体力不支。刚刚和欧阳晗厮打本就耗去他们大半的体力,如今再跟一些穿铁头的人硬拼,实在是拼不过呀。
清风拂面,凌依依忍不住地瑟缩了一下,意识朦胧地拽紧了自己的衣服,随即便睁开了双眼。
这是哪儿?凌依依的意识有些混沌,她看着眼前的一切,眸光当中闪过一抹迷茫。微微动了动身子,却听到自己的身下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呼吸声。
凌依依连忙止住自己的动作,看向身下。这一看不要紧,她当即就吓了一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阳晗怎么被她给压在了身下?
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的禁闭双眼的欧阳晗,凌依依慢慢问道:“若寒哥,你没事吧?”
似乎是听到了凌依依的话,欧阳晗握着凌依依的手臂有意识地松了松。他的这一举动让凌依依当下松了一口气,这就是在告诉她,他没事!
“晗公子……晗公子……”
凌依依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不由挑了挑眉,凝视着欧阳晗,“他们来了,他们来救我们了!”
在她视线的尽头,欧阳晗的眉睫像是微微颤动了一下,但他并没有睁开眼睛,脸上并无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在这里,晗公子在这里。”
有一个穿着银甲的士兵发现欧阳晗和凌依依后,连忙向段慕尘汇报。
段慕尘听到赶紧打马过来,看到欧阳晗一脸苍白地躺在草丛里,双眸紧闭,眉宇间尽是忧伤,立即露出与往常一般淡漠的神情,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送晗公子回府!”
“诺。”
看着欧阳晗被士兵们抬走,凌依依终于安下心来,只是这个小山崖虽然不高,但是在上面掉下来其实也很疼的,不由轻轻哼哧一声。
“是你通风报信的?”段慕尘说着目光又微微一凝,道,“你怎么会知道有人在这里截杀欧阳晗?”
他的表情,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讶异。
面对段慕尘的发问,凌依依拧眉沉思了片刻,在春和居偷听到的的一句话突然划过脑际。
见凌依依绷紧了脸,没有说话,段慕尘有些好奇地挑眉看向她,“怎么不说话?”
“我、我其实是偷听来的。”
“偷听?”
“没错,”凌依依稍微顿了顿,“当时我经过一间房间,然后就听到里边说,兄弟们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他欧阳晗敢独自一人在那里经过,他就别想活着进城。”
“那你有没有看清他们长什么样子?”
“没、没有。”
“没有?!”此刻,段慕尘脸上再也不是往日的淡漠,而是极其冷漠。
凌依依脸色一白,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嘴唇嚅动半天,方挤出几个字,“当时我太紧张了,就没敢看他们……”
听到此处,段慕尘的神情渐渐凝重了起来,微微蹙眉,“那你通知我们之后就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冲过来了?”
凌依依“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
段慕尘看了眼凌依依,吩咐士兵准备马,送她回去春和居后,转身就要骑马离去。
凌依依深深地看了段慕尘一眼,有些话刚涌到唇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与此同时,靖王府的上上下下,大都为进宫之事穿梭忙碌着。唯有靖王欧阳叡若有所思地在室内踱了几步,脸上神情变幻不定。从早上睁眼到现在,他的右眼一直跳个不停,于是一大早便差遣楚总管去溪园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