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蓝色的天空沉默地笼罩着大地,空旷的大道上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在回荡。
欧阳晗坐在马上呆呆凝视着前方,后面那座雄宏的南源帝都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从他出生到现在,这座雄宏的宫城跟自己的命脉息息相关。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父王和自己生母年轻时候的那些事,他方才知道原来这座城池真的是一个牢笼。它把生活在这里边的人关的死死的,更有甚者,有时候会让里边的人觉得喘不过气来。现在他终于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这里了,欧阳晗心里竟然多了一丝轻松与坦然。
太子和康王就让他们斗下去吧,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靖王世子谁爱当谁当,反正他是累了;陆雪琪、段芷溪都过去了,她们有属于她们的人守候,再也不需要自己了;父王有长子,母妃有姐姐,他们或许不再那么需要自己了……
想了想,欧阳晗觉得自己心安了不少。
不知道多久后,两个人勒住马缰绳。
段慕尘问道:“不再见一面了么?”
欧阳晗笑:“见与不见有何不同,见了,也不过就只是徒增悲伤罢了!”欧阳晗一身银白色束身锦袍贵气逼人,俊美绝伦的五官,薄而线条鲜明的唇透着一丝魅惑。
一向淡然的段慕尘嘴角也是浮起一抹淡笑来,“也对,反正你们……也就这样了。”
时间过去这么久,事情也都这么淡了,可是提起这件事情,段慕尘心里还是有些歉疚。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到底该有多好,多好啊。那样的话,芷溪会是一个快乐、幸福的妻子,欧阳晗也不会……这么短……命!老天,你让这么善良的人遭遇这样的事,你不公、不公啊!
“段大哥,依依……以后就托你照顾了!”欧阳晗打趣地朝段慕尘眨眨眼。说实话,现在他最放心不下的不是陆雪琪,不是段芷溪,而是凌依依。因为段芷溪有康王欧阳晞,陆雪琪有谭奕枫。可是依依什么都没有,有的就只是她对段慕尘的一片痴心,他们之间会不会就像自己和陆雪琪一样,注定就是有缘无分?
“你真的舍得把你新认的妹子交到我的手里?”段慕尘似乎也不甘示弱。
段慕尘话刚说完,欧阳晗倒抽几口冷气,紧盯着,冷着脸,很严肃地说:“舍不得又能如何,人家跟了我这么久就不过是想打听你的消息,现在有你了,她也就不再需要我这个若寒哥了!”
段慕尘假装没有看听见,自顾地转移了话题,“东齐国那边发生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听说了!”
一向脸色漠然的段慕尘脸色惊异,“你知道了?听说东齐那边把这件事瞒得很紧,你是怎么知道的?”
欧阳晗和煦的笑容消失无踪。
段慕尘继续诧异,“东方杰告诉你的?”
“不是!”欧阳晗斩钉截铁。
段慕尘丝毫不肯放松,“那是谁?”
“一个闲人!”
欧阳晗故意把闲人的“闲”说的含糊不清,所以这句话在段慕尘耳里听来很像“一个线人”,“线人?什么线人?”
“段大哥,如果你想知道是谁,今日戌时就去普宁寺,我保管你能看一场好戏。”欧阳晗如此说道,让一头雾水的段慕尘更加诧异。好戏?线人?东齐?这些事有什么联系,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慢慢地,半边天都密布了晚霞。欧阳晗抬眼望了望东边,笑了笑说,“东方杰,你觉得他的胜算有多少?”
段慕尘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侧过了头,“自古帝王之家就没有几个不同室操戈的,今日倒下的是东方潜,谁又知道改日倒下的不是他东方杰。”
欧阳晗听了段慕尘的说辞,也只是哼了一声,并不多做解释。段慕尘说的不错,帝王之家同室操戈的确就是家常便饭。莫说别的就说这近的,康王和太子,两相争斗必有一伤,他们两个现在虽然表面上还没有撕破脸皮,但实际上他们两派的争斗的惨烈,众人皆知!
“小晗,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不妨就再问了一件事。”段慕尘说着试探性地看了欧阳晗一眼,“你觉得康王和太子谁的胜算大?”
欧阳晗微带惊诧,他不是已经没有立场了么,为什么段慕尘还要死缠着自己问这个问题。现在的段慕尘为了他妹夫的大业,他不是应该去新任的靖王世子欧阳晔那里去争取争取么?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谁赢,都跟我没有关系!”
看到欧阳晗脸上诧异的神色,段慕尘才惊觉自己一时大意居然说错了话。欧阳晗的心现在早已飞出了南源国,他不会在意到底康王和太子谁会夺嫡成功。
段慕尘不再说话。
良久的沉默,欧阳晗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开口说道:“大哥,我能不能最后再拜托你一件事?”
“能,你说!”
“帮我把这个还给芷溪。”说着欧阳晗从怀里拿出一方丝帕,上面是段芷溪的侧脸。没错,就是当初在耀州的时候,陆雪琪看到的,被他溅上血的那个丝帕。
欧阳晗身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丝帕帕,嘴角缓缓地勾了一抹冷意澹澹的笑,“原来真的是被你偷走了,你可知道当时芷溪哭的有多伤心?”
“我知道,所以到后来我竟然有些不敢还给她了。”欧阳晗嘴角勾出一丝苦笑。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偷偷拿走段芷溪的丝帕时,她哭的有多伤心,他当然知道。可是他真的想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