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文未这辈子,见的多了,就不怎么相信这世上有纯粹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不求回报的“路见不平”似乎只发生在话本子里。
他见过太多的陌生人,表面上说自己无欲无求,只图心安,事实上是以退为进,谋求更大的利益。
修真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司马文未对于这种人虽然不屑,却也没有办法说对方是错的。
他自己遇到这种人也就罢了,若是弟子也遇到这种人……
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子被一个披着正义外衣的人蒙蔽。
当然,这一切都是设想而已,若这个人真的只是随手做了一件好事,那么他们合欢派,也理应有所回报。
总不能做个白眼狼。
想着,司马文未上前说道,“敢问,阁下是否是迦泽大师,老夫是合欢派揽月峰峰主司马文未。”
“阿弥陀佛。”角落里的迦泽站了起来,对司马文未行了一个佛礼。
说道:“当不得司马前辈一声‘大师’,小僧广仁寺弟子迦泽,是贵派仙人峰‘倾城公子’的故友,途径稻谷镇,看到昔日好友逢难,便出手相助,小僧并未做什么事情,只是带走了高施主,当时高施主身体不适,我将他带到溪边,后又遇贵派二位高徒前来寻高施主,方跟随而来。”
整个东洲大陆,年轻一辈的修士都知道,合欢派仙人峰有双嫣,一个是女段嫣,乃合欢派仙人峰首席大弟子段嫣。
还有一个,就是以坊话本中,最常见的主人公,倾城公子段嫣。
这个年轻的僧人,特意指出自己认识的是“倾城公子”,怕也是解释,自己为何会出手相助的原因。
他本来就是倾城公子的好朋友,见好朋友遇到困难,出手相助,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竟然是广仁寺的高徒,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师傅年纪轻轻,修为竟然如此了得,老夫原本以为,我那师侄已经是天纵奇才,天之骄子,如今见到小师傅,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和文云山看不透这年轻僧人的修为和年龄,但司马文未可是当世少见的玄学大师,他几乎一眼就看出,面前的佛修,是实打实的年轻人,修为尚且不足百岁,可他的修为却相当于元婴初期。
他司马文未也自认为是见多识广之人,仙人峰那两个开挂的段嫣,已经超出司马文未的认知,眼前这个,更是像天道的亲儿子。
硬生生的把他们这些同样是天赋超群的人,称成了凡夫俗子。
不过,司马文未是什么人?
一个活了数百年的元婴道君,一个能看懂星相命理的老神棍。
哪怕已经惊讶到了极点。
他也是不会说的,好吗?
想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说道,“小师傅既然说,带回了我那师侄,劳烦小师傅告知,高长歌现在人在哪里?”
司马文未环视一圈,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他?
迦泽笑了,“小僧担心歹人察觉高施主的行踪,所以刚才做了一些障眼法,前辈稍等片刻。”
迦泽说完,轻轻拂袖,一片金光在众人眼中闪过,片刻后,半空中悬浮着一个人。
不是高长歌,还是哪个?
司马文未修为很高,他几乎一眼就发现,高长歌周身有一层淡淡的光,那是一个非常古老,而且的复杂的保护法阵,和他们在段嫣周身布的结界作用相似,可以防止别人的触碰,更好地保护伤者的身体。
司马文未感激地看着迦泽,“多谢小师傅,这孩子的师父,是老夫那花容子师弟,花师弟天赋极高,但眼高于顶,收得徒弟极少,至今只有寥寥四人,如今他们的师父闭关,闭关前将这些孩子交给我们这些做师伯的,哪个孩子出事儿,我们都担待不起,多亏了小师傅仗义,还请小师傅里面上座,我们进去详谈。”
迦泽微微一笑,“小僧正有此意,小僧带走高施主之前,看到段施主正与那歹人斗法,那歹人颇为厉害,不知段师侄现在如何?”
“那孩子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识海受损需要静养。”
司马文未并没有过多透漏段嫣的伤势,虽然这个年轻的僧人迦泽,自称段嫣的好友,但段嫣现在人在昏迷,他们又在西洲大陆,对方的身份无从考证,是敌是友,还有待查看,他们也不仅因为对方带回来高长歌,就将这个人当作好人。
司马文未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半空中的高长歌。
回想起先前那个厉害的隐身术。
自己若没有看错的话,他的修为理应比这个自称广仁寺弟子的迦泽要高一些,可先前对方隐藏高长歌的手法,竟是连自己也没有看明白。
对方年纪轻轻,骨龄尚且不足百岁,就有了如此高深的修为,堪称惊世骇俗。
可这样的人,竟然在修真界毫无名气,当真是不同寻常。
不过,对方到底是带回了高长歌。
司马文未探究的同时,心底同时还存了一丝感激。
高长歌是花容子的收的第二个弟子,他的身世,他们这些当师伯的也知道。
虽然现在大家都夸花容子眼光卓绝,门下弟子各个出众过人。
当实际情况却是,当年他们这些做师兄的,对天赋卓绝的师弟,收了那么一个资质平平的徒弟,担任首席大弟子非常不满,得知高长歌是少有的单系火灵根后,非常满意。
他们也曾打过高长歌的主意,希望将这个天赋奇高的孩子收在自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