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有人因为自己而忧心,木棉就感觉压在肩头的希望更沉重了。[ /> 握住她的大手,这会紧了紧,木棉抬头,对上连清和淡到看似全无情绪变化的眸。
“距离你的正式演出,还有两个月吧。”
木棉望着他,木然点下头。
他又说:“那这一次,就当是提前预演好了,把你喜欢的琴,拉给我听。”
木棉眨巴下眼睛,又是点下头。
“好了,过去吧。”
木棉慢半拍的收回视线,抱着自己的琴,站了起来,脑袋里反复重播着他刚才的话。
将她喜欢的琴,拉给他听,拉给他一个人听。
去了后台,坐在角落里,情不自禁的,她低头笑出了声。
比赛早已开始,等候的选手,一个接一个上台,就快要轮到木棉,她反而越来越放松自在了。坐在那儿,掏出手机来翻出要参赛的曲子,戴上耳机,坐在角落里,慢慢闭上眼睛。
这时,手机震动,有电话进来。
她接起来,听筒里传来一个懒散低沉的声音:“在干嘛?”
“听巴赫。”
“你很喜欢他?”
木棉垂眸微笑,浅浅应了一声:“嗯。”
“艾尔加呢?”他问。
她回答:“喜欢。”
“舒伯特?”
“喜欢。”
“布拉姆斯?”
“喜欢。”
“我呢?”
“喜欢。”
木棉突然愣了,电话那端传来一记低沉的笑声,之后,他说:“好了,我没问题了。”说完,电话挂了。
木棉不敢相信的瞪着手机,这时,有人叫她:“非专业组参赛选手,7号,商木棉,商木棉。”
“哦,来了。”木棉忙起身,再没心思去理这个恶作剧的电话,赶紧打起精神来,随着前面老师,从后台走出来……
当她看到舞台上绚丽灯光的那一刻,脚步倏尔一滞。
眼前这个镜头好熟悉啊,像出现在她梦里无数次的画面……
梦里,有华丽的舞台,台上有她。
“商木棉?”老师提醒她:“快上去啊!”
木棉清醒过来,对着老师点点头,然后,一步又一步迈上了舞台。
当暖洋洋的灯光照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清楚知道,梦镜变成了现实,所有的颤抖都停止了,她慢慢的转过身来,坐了下来,抬起头,距离观众席太远,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她眯起眼睛,可还是看不到。
面前只有一排评委,都在盯着她。
隐约听到有人在小声询问:“她的琴是不是前不久才刚刚拍卖的那把斯特拉迪瓦里式大提琴?”
“没错,我听说那把琴就在d市……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学生的!”
“真是暴殄天物啊,那么名贵珍贵的一把琴,居然被一个业余的使用!呵呵,有钱就是好啊。”
木棉的脸上一阵阵发红,连她自己都觉得,依她目前的水准,实在是有愧这把琴。
在做了简单的核实之后,有人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木棉深吸一口气,什么都不去想了,将琴弓搭上大提琴,缓缓闭上眼睛。耳边出现的,是刚才那句话:你就拉给我一个人听就好。
嘴角微微翘起,琴声响了,在这个d市最高级最华丽的音乐厅里。
比赛是开放性的,面对媒体宣传和广大音乐爱好者,在可以同时容纳五百人的多功能音乐厅内举行,现场坐满了音乐学院的学生,和来自d市的古典音乐及管弦乐器爱好者。这些人或许不会拉奏乐器,可耳朵却都很挑剔,有没有瑕疵,一下就能听出来。但因为是非专业组的比赛,所以也都比较宽容,不会以专业的眼光来要求他们。
木棉独自坐在初试的舞台上,演奏着相对没那么复杂的参赛曲,她不急不躁,安然的享受着音符带给她的每一个小惊喜。
只因,他说,她的演奏,是给他一个人的。
原本还抱着轻视心理的评委,在听到她的琴声后,先是露出一个“果不其然”的表情,然后,放下笔,双臂环胸,显得放松,不是很在意。可是渐渐,有的人脸上的神情变了。
随着波泊尔练习曲的深入,木棉渐入佳境,控制琴弦的手指,灵活跳跃,有些动作完全来自记忆深处,使她看上去,根本不像资料上显示得那样,是个接触大提琴没多久的非专业选手。
评委的脸上,开始露出倾听状,或许是受到她放松心态的感染,有的甚至开始闭上眼睛聆听,这代表了他们正在享受音乐,而不是考核。
大提琴醇厚古朴的琴声,悠扬辗转,不愧为被称作“音乐贵妇”,它的声音不见得有多华丽,甚至低调,毫无风头可言。但就是这种不急不缓的劲儿,令人沉迷,宁愿长醉。
台下,荀朗震惊的张着嘴巴,眼睛瞪得大大,他有些激动的问:“教授!她一定会过的对不对?一定会过的!”
杨幌没说话,只是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
荀朗一惊,回头去看教授,他这时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慢慢的,摘下了眼镜,用手背去擦拭一下眼角,再将眼镜戴上。
荀朗这时才惊觉,教授对木棉的期待,早已超出了普通师徒,更像是父亲,终于等到女儿绽放美丽的一天。奇怪的是,身为杨幌最满意的学生,他竟不觉嫉妒,一点也不。甚至,还挺替木棉骄傲的。
他苦笑,这感觉还真是奇怪啊!难道,他年纪轻轻,也找到了做父亲的感觉?!
坐在杨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