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陆长明摇摇头道:“不忙,你先开车找一个能吃饭的地方停一下吧。”
焦雪花一愣,随即笑道:“哦,你辛苦一夜了,一定是饿了。我开车送你去西苑小吃街吧?”
陆长明脸上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道:“我因为自己的无能,麻烦你起早从老公的被窝里爬出来了,现在又耽误了吃早饭。我起码该请你吃一顿早点吧?”
焦雪花一听,俏脸顿时涨红了。
就在此时,远在中国大西南的岷东也迎来了晨曦的曙光,那里的经度要比华北小一些,迎来的日出时间也晚了半个小时。但目前也已经大亮了。
在一个叫瞿村的地方,绝大多数的村民还沉浸在睡梦中,但有一户人家已经升起了炊烟
这是一家非常简陋的家庭。一个跟焦雪花年龄差不多大,容貌也非常秀丽的女子正在灶台前熬粥。不过她完全是一身农妇打扮,身上的衣服也很粗糙。
她叫杨红,是这家的媳妇。可是空荡荡的一栋房子里,只有她一个女子。
等她熬好稀粥后,又把提前煮熟的两个鸡蛋剥了皮,放到了一个保温汤罐里,随即又把热气腾腾的稀粥一点一点舀进了汤罐里
当她把一切准备就绪后,就立即走进了里屋卧房。床上还睡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
“妞妞,快醒醒!”
她轻轻摇了摇小女孩的肩膀。
酣睡正香的小女孩显然不情愿睁开眼睛,但还是被杨红扶起了身子,并给朦胧的她穿衣服
等她帮小女孩穿好衣服了,也终于把小女孩折腾精神了。
“妈妈,您要送我去外婆家吗?”
小女孩被妈妈每天一大早被她弄醒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边由杨红为她穿鞋子,一边问道。
杨红点点头道:“嗯,目前我不方便带你去看奶奶。”
杨红一手提着汤罐,一手牵着小女孩的手,等走出户外后,她便放开了小女孩,把房门锁住了。
在她家的院子里,立着一辆单车,她把汤罐挂在了车把手,然后又把小女孩抱到了单车后座上,就这样推着单车走出了院门。这个院子更加简陋,什么值钱东西都没有。她也无需锁院门了。
杨红推着单车穿过了大半个村子,才来到另一户人家院门外。
啪啪啪!
伴随着她一阵叩门声,从房门里走出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
他无论是面相还是穿戴都是一副普通的庄稼汉的打扮。当他一看到院外敲门的杨红,就径直走过去,并用手里的钥匙打开了反锁的院门。
“爹!”杨红轻声对那个老汉叫了一声,并用一只胳膊把单车后座上的小女孩抱了下来。
“外公!”小女孩也仰头叫了一声那个老汉。
老汉点点头,并用手拉住了小女孩的小手,并冲杨红问道:“娃儿,你婆婆情况怎么样了?”
杨红黯然摇摇头道:“很不好,医生说没有几天时间了”
老汉沉默了一下,然后又问女儿:“那你通知陈杰了吗?”
杨红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摇头。
老汉不解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咋还不通知他呀?就凭你一个娃儿,能扛得住吗?”
杨红眼圈一红道:“现在通知他了,又能解决什么问题?他早回来一天,就少挣一天的钱家里欠了人家那么多的外债,该怎么还呀?”
老汉无语了,等到女儿消瘦的背影骑车离开后,才半天自语地叨咕了一句:“真是作孽呀!”
他这时低头看看了外孙女,然后轻声道:“妞妞快进屋吧。”
杨红把女儿托付给娘家后,就瞪起单车飞快向村外驶去――
她先后经过了两个村子,才行驶上了一条平坦的公路上,又辛苦蹬车半个多小时,才来到一个城镇。
等她蹬车到达那里的医院时,已经累出了一身大汗。
可她来不及喘息一会,就用衣服袖子抹了一下满头的大汗,就停好车,提着汤罐走进了医院病房――
当她走进一间病房时,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太太正目无表情地平躺在病床上,正呆望着天花板。
“妈!”杨红立即靠过去,先把汤罐放到病床旁的床头柜上,并伸出双手,尽力地把老太太的上身扶起来一些。
老太太一看她来了,似乎被打了一阵兴奋剂,立即颤颤巍巍的声音道:“红儿你来了”
“嗯,妈您感觉怎么样?”杨红一边摆正老太太的身子,一边轻声询问道。
老太太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了,只能微微点点头,算是安慰杨红。
这是一间高危病房,病房里的氧气瓶和各种急救装备比较齐全。这个老太太就是杨红的婆婆。她已经患癌症到晚期了。
杨红作为她身边的唯一亲人,白天要来陪床,到了晚上还要回家照顾女儿和忙活一切家务。
“妈您饿了吧?我又给您熬了粥,快趁热喝吧?”杨红等用浸湿的毛巾为老太太擦了一下手和脸后,就打开了汤罐的保温盖子。
老太太已经病入膏肓,并没有任何胃口吃东西了。可她心里明白儿媳妇喂给她的温粥是从几十里之外的家里熬的。为了不辜负儿媳妇的孝心。她还是尽量地吃一点。
就在同时,远在几千里外的潼遥市的一家小吃店里,焦雪花也正跟陆长明共用早点。
陆长明一边嚼着一个夹肉的烧饼,一边借故跟坐在对面的焦雪花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