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然走了,平平静静无风无浪,带着朱顶这个半吊子,给他的煤矿经营攻略和一本盖聂的修行笔记,离开这个改变他一生的城市,远走太原赴任,当然也少不了安定他心口那条虫子的药物。
明州城的锦衣卫头目短短的时间里再次换人,毫无波折,只是新任千户周箜大人,却不知道朱顶是哪一根葱。
最让朱顶心烦的,就是那个自称十三的老太监,人才啊!
那个老太监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自己头眼生疮、脚底流脓,一副马上就要死了的模样,穿着一身散发着浓郁尸臭味的破衣服,假装昏倒在了方老头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方老头是个好心人,虽然自己过的也很拮据,但是平日里看见可怜的叫花子也多有施舍,那每隔两个月采回来的草药也不全是自己吃了,家里附近缺医少药的穷苦人也多有受益;虽然朱顶一直怀疑叫他毒死的要比救活的多,但是方老头在这一带的名声着实不错。
老太监那幅惨兮兮的模样,方老头哪能不管不问?
接下来的剧情也就毫无悬念了,一个重病将死无依无靠的前元内宦,被方老头累死累活的救转还阳,无以为报之下,只能以身相许,额,不是,只能以己身报恩,为老方头当牛做马、为奴为婢。
于是,朱顶从那时候开始,身边就多了一个怎么甩都甩不掉的老跟班。
朱顶烦恼并快乐着,今天这一条上学的路上,他就没正常过,一会儿笑一会儿发狠,搞的跟在他身后的十三太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阵阵的担心这位刚跟的小主子是不是有了魔怔。
不开心不行啊,发财了,发大财了!
邹蚺留下来的人靠谱啊!
今早陈二二趁着老太监不在的时候,神秘兮兮一脸表功的递给了朱顶一打儿纸片子,朱顶细细的点查了一番,那颗心啊,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太刺激了!那是整整五万两白银啊!
五万两白银什么概念?在明州最好的酒楼大摆筵席三天三夜,所需要的开销也就三百多两上下;一户三口人家一年有个七八十两,这一家子的小日子就能过的相当逍遥;大明这几年虽有些小灾小难,对外用兵也没停过,民生却大有好转,赋税渐丰,可就算这样,一年的赋税也不过一百多万两。
手里的那打儿纸片子,就相当于全国一年税收的二十分之一!而且这笔钱完完全全是属于他朱顶的!
换个人什么反应,朱顶不知道,反正他那会儿是真麻了,脑子更是一片空白。
然而,陈二二的下一句话,就让朱顶的心情从天庭到了地府。
“哎,大人太急着出手,那些奸商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厉鬼,邹大人这一离任,咱的货也不大能见光,他们真是下了死手盘剥啊,咱们拿到的,是那批货实际价值的三成,最多三成。”
朱顶的眼睛,瞬间红的就像杀了一宿的人……
那批货可不是白来的,那些都是他前前前前世的陪葬品!他都把自己坟挖了,然后大头儿还叫别人占了去?天理呢!
朱顶的一颗心都抽抽的不要不要的了,心疼啊。
可是心疼归心疼,高兴却也是真的高兴,那是真金白银啊,多大的一笔钱啊!
朱顶自己留了五千两银票傍身,剩下的都被他狠狠心,交给了陈二二,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果他的计划顺利,等到三年之后,五万两银子不过就是点儿小钱儿!
朱顶一路上时而傻笑,时而目露凶芒,像一个愉快的神经病人一样就晃荡到了书院,却忘了今天的书院不上课,而是另有安排。
半个多月之前,让朱顶满怀期待的女子学堂终于开课了,但是让人无力吐槽的孙老夫子大人却玩了一手绝活,他在女子学堂之前磊了高高的一道墙,然后又子恨的直咬牙啊!
每天课余的时候,挨着那堵墙的书堂总是能听见从高墙那一头儿,传来的那些花季少女们银铃般的笑声,每次上课的时候,总是能听见她们动听的诵读声。
但是,就是看不见人,看不见人啊!
于是,很多挨着那堵墙近的学子,心里开始长起草来,课上课下溜号的比比皆是,最不幸的是,离得最近的,就是朱顶的书堂。
在书院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啊……
不是没有活泼可爱的男同学,尝试过堵门口一窥俏荣,可是孙夫子太绝了,女子书院的上学时间比他们晚了半个时辰,放学时间比他们早了半个时辰,最过分的是,进出都有马车把那些小娘子掩的严严实实,就算你翘课去看,都看不见!
至于爬上墙头儿看红杏?有胆子爬个试试!夫子的教条可不是吓唬人的!
然而今天与往日却有大大的不同。
今天是书院首次考较,内容以这一个月来教谕们教授的“诗经”、“尚书”两课为主,夹以御、射两艺表演,当然也少不了时下流行的诗文和对子的较量,而地点便是书院中央的大校场。
最让人所兴奋的,则是今天的考较,女子学堂将会全员参加!
一时间书院的众多生员都鼓足了干劲儿,加紧温书学习,简直就是一片兽血沸腾啊!
原本,朱顶对于今天的节目也是满怀期待的,虽然他对于这种比试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兴致缺缺,但是今天他最大的关注,可不是一群小屁孩斗诗对对子,而是,看姑娘……
“别说我没出息,你进个男子学校试试?连个雌苍蝇都见不到一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