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汪然看出了里面有门道,——高义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在有目的的抬举楚峰。
有鉴于此,汪然给楚峰下命令了,“楚峰,你怎么回事啊?不就是喝一点酒嘛?怎么这么不给季总面子?迟早都是喝,你有必要矫情吗?快点喝吧。”
喝吧,县委书记下了命令,楚峰苦笑了一笑,喝了。
江南烟雨的喝了,后面的人想一想,有道理,先敬楚峰的,谁也不会得罪。
楚峰到了这个时候,也清楚了高义的好意,是特别抬举自己。喝吧,不说了推辞的话了。
不过,楚峰他对高义的做法不敢苟同。他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不是为了图高义的报答。
另外,他觉得高义确确实实是一根筋,在政治上真的不够老练。
——有必要如此高调地表示感谢吗?你把感谢放在心里不可以吗?一定要让汪然注意到我吗?
楚峰清楚搞高义进监狱,肯定不是吴楚一个人的“功劳”,因此,别人都在为楚峰高兴,只有他自己在心里暗暗叫苦。
官场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楚峰看得太多了。他暗地里开始担心,不知道这个笑的阳光灿烂的汪然书记,哪一天,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将自己晾到一边去。
事实上楚峰的担心是多余的。
两年前的高义,谁知道他是旷达集团公司总裁的姐夫?
谁知道高义有一个,对他无比赏识的司令员老上级?
现在,在饶景市的官场上,谁不知道省委书记叶如松,省政法委书记胡剑秋是高义的伯乐?谁又不会给高义一点薄面呢?
银城县委书记汪然,离开高家村以后,不久做了两件事,都是为了让高义高兴做的。
一件事是高义在意料之中的,那就是任命楚峰为县长助理(待人大会议通过一下);
另一件事是高义根本想不到的。
那天,高义送杨帆和汪然出来,汪然回看了一眼后山显赫的墓葬,说:“美中不足的是,令尊没看见你有今天的成就。”
镇党委书记江茂华,他跟城建局的副局长髙如星是好朋友,他理所当然的会在县委书记汪然面前,说髙如星的好话,“那是髙如星父亲的墓地,髙如星我们高桥镇,都是个有名的孝子。”
江茂华没有说假话,髙如星比高义回家多,比高义在父母头上更舍得花钱。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高桥镇也没几个不啧啧称赞的。
问题是,江茂华不应该在高家村说这样的话,更不应该当着高义的面说。
——说髙如星是有名的孝子,不等于说高义不行,差得太多吗?汪然能够听不出来吗?
更糟糕的是,这时候,髙如星在楼上看见市长和县委书记离开了高义家,他马上出来了,邀请大家到他家里去坐一坐,吃了晚饭再走。
大家自然是不会去髙如星家了,在回,“从高桥镇到高家村的路,确实是太差了,你记得同江茂华说一下,提醒提醒他,另外,上班以后,你记得通知吴楚局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髙如星今天如果不出来,汪然不知道他同高义是一层什么关系,他不会去考虑髙如星的事情。
自以为聪明的髙如星,他既然在村里,知道我汪然来了,吃饭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过来敬酒?至少要过来打个照面吧?
髙如星不过来,说明他同高义基本上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他们的特殊关系是彼此相互不买账。肯定。
一般普通的老百姓,判断一个子女孝不孝,是以这个人给父母的金钱多少来衡量的。
以前高义和髙如星都是副局长,他们的差别怎么会那么大呢?从房子到墓地到孝敬父母。这说明了什么?这还用得着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