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夕不知道司姬悦和闵春林独处时到底说了什么,她也的确是故意让她们两人独处的,但是她一点都不好奇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司姬悦的马车,护卫前后各有两个,马蹄踏击着地面发出韵律的声音。
西市的宅子一座一座,不是富丽堂皇就是低调含蓄,顾今夕转身,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任平生。
他所站之地,顾今夕能看到红底金字的匾额,匾额上写着孔宅。
本该转身离去,但是顾今夕却朝任平生走去,宫装秀雅,环佩清脆,步摇在风中摇曳出优美的弧度。
“儒师是在二哥?”
“县主。”任平生拱手作揖,道,“草民的确是在等草民的学生。”
“儒师口口自称草民,”顾今夕笑起来,温婉道,“可是我却是不敢应下。”
“您可是陛下的座上宾,是朝堂的客卿。”
好似调笑,也不给任平生回答的机会,顾今夕道,“想是要让儒师久等了,不过再过几日儒师可能会收到令弟子的喜讯。”
“不知儒师可否为令弟子主持婚事?”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顾今夕看着任平生,用一句任平生十分熟稔在心的话。
明明是一句劝诫的话,可是任平生看着眼前笑语晏晏的少女,想起了那个正在为祖辈守孝的杨怀素。
“她还好吗?”
“谁?”顾今夕故作不知,微微偏头,可爱的反问,道,“儒师在说谁?”
“……”任平生明知道顾今夕是装傻,可是就像是顾今夕当初找他时所说,不能给杨怀素希望,就不要接近她。
说起来真是可笑,他的师兄,孔笙在京城的府邸,竟然里范府是这样的近。
双手微微紧握,任平生绷着脸。
“是我失言。”任平生长叹一口气,退后一步,作揖道,“草民告退。”
孔宅的大门打开又关上,任平生的后背挺直,他真的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人,何况杨怀素出身大儒之家。
而任平生是最年轻的大儒,少女情怀,怎能不倾心?
可是明明两情相悦之人,却偏生为一句话而自我束缚,明明杨公一家并不介意。
在范府和云浅俪一起用饭,回到砥国公府已经辰时三刻,洗漱之后顾今夕正打算看书,没想到顾庭昱来了。
“你这里倒是好风景。”由子书引进来,顾庭昱赞叹道,“心旷神怡。”
“兄长若是喜欢,在成亲之前推翻重新修缮也是来得及的。”随手折了书页,放在旁边,顾今夕笑道,“想来闵小姐会十分开心的。”
“你今天可真是大胆。”顾庭昱摇头,看到放在一旁的书籍,他浅笑道,“博物志。”
“很有趣的一本书。”顾今夕道,“二哥若是想再讨佳人欢心,妹妹这挑选。”
书房里,放言所及之处全是书籍,有话本有列传有圣人言,分门别类,应有尽有。
笑眯了眼,顾今夕继续道,“二哥若是觉得妹妹这里的书不入眼,太平公世子妃恭敦公主,未出阁时就是个爱看书的,她哪里的话本子比妹妹这里还要多。”
顾庭昱轻咳一声,道,“我自有想法。”
“她已经同意,不日我请陛下赐婚。”
“可是父亲……”
“二哥放心,今天我遇到任先生,邀请任先生做兄长的长辈,任先生答应了。”
“由老师来做主婚人,”顾庭昱微微叹气道,“极好。”
“二叔作为二哥的父亲,自然是该坐首位,但是任先生是二哥的老师,作为主婚人是合理的。”顾今夕安慰道,“二叔那边由我亲自说,二哥放心。”
顾庭昱微微摇头道,“这事合该由我亲自来说,作为兄长,本该是我为妹妹挡去风雨。”
“二哥成家立业之后,记得在家里给我留一个房间,以后我也好有地方住。”
明知顾今夕是故意说宽慰他的话,顾庭昱无奈,道,“今天从孔先生的府里回来,我将我殿试所写的文章默写出来。”
“老师也弄到榜眼、探花和传胪的文章,与之一比,这状元之位来得莫名其妙。”
目光一闪,顾今夕好奇道,“怎么,二哥认为自己不够格?”
“若是我全力以赴,这状元之位我如探囊取物,但是殿试时,我保留了实力。”顾庭昱正色道,“要是榜眼探花之位,我心中有数,可殿试放榜,却是状元之位。”
“老师和孔先生猜测,是不是陛下另有作为?”
“君心难测。”顾今夕眯了眯眼,随即莞尔道,“不过陛下既然冒着大不为点了二哥做状元,二哥受着便是。”
“陛是春闱的会元,没人会质疑。”
摇头,顾庭昱道,“孔先生也是这样说的,但是老师让我在朝中仔细行路。”
“状元、榜眼、探花,先进翰林院。”顾今夕分析道,“二哥前头有三叔,三叔已拼着他的文采征服了那些老儒酸们,二哥快把心放进肚子里。”
“至于陛下有什么算计。”顾今夕自信道,“就目前而言,陛下不会做什么,他只是在补偿。”
“补偿?”作为一直在书房埋头苦读的顾庭昱来说,他着实是不知道这补偿从何谈起。
“姑姑从去年开始病重,原以为是身体不好,没想到是被人诅咒。”顾今夕神色平静,指腹轻轻摸着手腕上的珊瑚并珍珠的手链,道,“巫蛊之祸,朝廷又经过了大清洗。”
“那位娘娘被打入冷宫,但是她的哥哥只是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