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帝是皇帝,可他同样还是个人。

正是这样的父亲,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哪怕真的。

可是,应余睐不害怕,他就是一个半只脚在棺材里的人,死与不死,又有什么关系,何况他心爱的女人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

县主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可是只要洛芙不做对不起她的事,她一定会善待洛芙的。

他已经在这个漩涡里太久了,久到他已经无法抽身。

虽然这么多年,他并没有给怀王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是这些事积累下来,足够他全家掉脑袋了。

哪怕,他其实是太子的人。

“是!”应余睐面不改色,更是坚定道,“怀王殿下以罪臣心爱之人威胁罪臣,若是罪臣不帮助怀王殿下,殿下就会杀死罪臣心爱之人。”

“你心中之人?”章帝眉头一挑,季刚易会意。

“应余睐的心爱之人,就是红罗楼的花魁之一洛芙姑娘。”

“就是引起你和项汶升口角的那个花魁。”虽然以花魁称呼,但是章帝对洛芙轻蔑是听得出来的。

也是,青楼女子是贱藉,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怎么会看得上。

应余睐心里苦涩,分明是良家女子,却因为他而堕入了青楼之中。

本该是冰清玉洁,现在……努力在那样污秽的地方保持清白,可是别人依旧瞧不上她。

他有能力给她赎身,让她做他的正妻,但是她却不愿意。

认为自己是青楼女子,若是做他的妻子,会对他的前途产生影响。

那天和项汶升产生口角,正是因为这件事。

他和洛芙关于这件事有了争执,刚好项汶升来找洛芙。

项汶升以为他要强迫洛芙给他做妾,故而有了口角。

项汶升是一个老好人,他来红罗楼找洛芙,纯粹说因为喜欢洛芙泡茶的手艺,而不是那些思想龌蹉之人,以喝茶之名行苟且之事。

若不是红罗楼背后势力强悍,说不定洛芙……

应余睐闭了闭眼,平静了思绪才道,“陛下明鉴,罪臣和洛芙姑娘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只能我高中便回家提亲娶她为妻。”

章帝声音寡淡,听不出到底意图,“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沦落青楼。”

闻言,应余睐喉间苦涩,无力道,“因为罪臣和洛芙家中贫寒,为了让罪臣读书,家中已是四壁,没有余钱再拱罪臣上京赶考。”

“为了罪臣的前途,她去借了例子钱。”

“只希望罪臣不要因黄白之物而放弃大好前途。”

“罪臣当时两耳不闻窗外事,洛芙又是偷偷将钱交给我,告诉罪臣是她连日绣花卖来的钱财。”

“只怪罪臣当时只高兴可以上京赴考,不曾看到她眼底的闪动。”

“若是绣花卖来的钱财,又怎能达到百两之多!”

“待罪臣得知真相,我和洛芙已经是在红罗楼相见。”

“罪臣愧对洛芙,让她一个柔弱女子承担起如此重任!”

“更是让她清白良家子沦落为青楼。”

“罪臣一心要娶她为妻,只是洛芙认为她是烟花女子,若是嫁于罪臣为妻会阻碍了罪臣的前途,故而一直不曾同意。”

“项汶升来找洛芙喝茶,那日正好罪臣又与洛芙因为这件事争吵,项大人以为罪臣强迫洛芙做罪臣的妾室,故而与罪臣发生口角。”

“但也因此,罪臣和项大人因为这件事成为忘年之交。”

“罪臣后来将这件事告诉项大人,项大人感动罪臣和洛芙之间的感情,但是对于洛芙的做法他十分赞同。”

“同时,项大人也说并不是没有办法,只要罪臣说服洛芙,让罪臣为她赎身,再等个一二年,大家忘记这件事即可。”

“只是项大人并不知道,并非是罪臣不愿意为洛芙赎身,也不是洛芙不愿意这样做。”

“罪臣和洛芙早已商量好,由罪臣先给洛芙赎身,送去外面等风声过了罪臣再以指腹为婚为名娶洛芙回来。”

“只因为当时洛芙已经被怀王殿下控制,洛芙在红罗楼身边的几个小丫鬟,都是怀王殿下的人。”

应余睐这番话,若是顾今夕在场,一定会给他鼓掌叫好。

红罗楼是谁的,是慕容瑚的。

而慕容瑚是谁的人?是太子的人。

自然而然的,红罗楼就是太子在外面的耳目。

可是应余睐这一番话,却是让章帝以及季刚易以为红罗楼是怀王的!

章帝和季刚易都不是不知情况的。

一个能在京城开得最红火的青楼,并且没有被官府寻事还有众多大臣前往,这个青楼的背后势力定然不差。

如今,再加上应余睐的几句话,红罗楼是谁的人,他们不用深想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怀王偷偷建的,又怎么能这样轻易在一个万众瞩目花魁身边放人并且不被人发现?

“罪臣无可奈何。”应余睐竟是泪流满面,对于洛芙他是真心实意的心疼。

本就因为他沦落青楼,最后竟是被人控制,应余睐磕头道,“罪臣不敢期满陛下,所言句句属实。”

章帝,他先是皇帝再是众位皇子的父亲,他有父亲的慈祥也有皇帝的多疑。

起先,他怀疑应余睐的话,心里早已对应余睐起了杀意,但是现在,他开始怀疑怀王,是不是早就盯着他坐着的凳子。

连太子这个名正言顺的储君都不敢这样光明正大的夺位,他倒是好!

竟然要弑兄!

脑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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