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来闹事,顾今夕不知,她此刻正在范夫人云浅俪的院子里叙家常。
云浅俪是顾家兄弟的青梅竹马,年纪却是与顾今夕的母亲同岁,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是最好的手帕交。
“长大了长大了。”云浅俪看着顾今夕,眼里含泪,又觉得这样不妥,连忙拿帕子擦掉眼泪,眼里面上满是慈爱道,“好好好,你母亲看到你这样健康,心里定是开心。”
“母亲。”顾今夕心中一转,放低情绪,道,“我从未见过母亲。”
“你母亲心里念着你,每次来信都要问一问你的情况。”说到这,云浅俪的声音哑然而止,嘴角的弧度带着些尴尬,又见顾今夕看着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透着好奇,她不由硬着头皮,道,“国公府里老夫人定是精心调养你,当年你母亲本想让你来府里让你大舅舅整理身子,只是她不允,道国公府的小姐不用外人照看。”
这句外人,可是刺在范家一门的心里,他们怎么算是外人!范晓萱是范家的小姐,顾今夕身上流着范家的血,姓氏不同但也是他们的外甥女,范府的表小姐。
可年年月月****去国公府探望,总是被各种借口打发出来,而这么些年顾今夕也没传出什么不好音讯,顾家这番行为又的确让范府冷了心,就不再上门。
虽说不上门关切,但暗中也是十分关注的。
但二房管外面的事没什么能力,可管家里的事十分谨慎,还有国公府的老夫人坐镇,他们有心放人进去也是无法。
倒是成了他们范家没情没意了。
顾今夕如果真的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估计就真的要和范府离心了,可她不是一般人,谁是谁非,她看得清明。
如此简单就将她蒙蔽,那么当年她早死在宫里了。
兵权,永远是各方势力最忌惮也最想要的!
不过她并未有多少精明外露,只道,“母亲寄信给舅母,那没有寄给我吗?”
这下轮到语气奶奶里好奇了,她不由道,“你母亲每年节日生日,每个月都会寄上一份家书回来。”
“心里还有问及你的身体,难道你都不知?”
“不知道。”顾今夕的情绪立刻低沉下去,范泽熙坐在旁边,倒是多看了顾今夕一眼。
云浅俪是当家主母、宗妇,这后宅里的事她不说全知道但也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估计是有人刻意拦下了范晓萱给顾今夕的信!
“说来也是奇怪,你母亲与我通信的时候曾经说从来都没收到你的亲笔信。”
“以往年幼还不会握笔,可八九岁了,也只是府里传回去的信,说你身子还好,虽然不如正常人那样蹦蹦跳跳,可也是喝着药没什么大事。”
云浅俪笑道,“说不得是你婶娘担心你知道前线的事,伤了身子,所以才没告诉你。”
“恩。”顾今夕神色疲惫,虽然是应着云浅俪的话,但语气却是十分低落,好似阴天里的雨水,砸完了芭蕉的叶子,挺不起来。
云浅俪继续安抚道,“正好这两****要写信给你母亲,你可习字?”
“习字了。”顾今夕乖巧点头,道,“只是写得不太漂亮。”
“前些日子让身边的婢子带着我抄的经文去大慈悲寺,父母兄弟还有祖父都在边关守卫国土,我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只能抄些经书为他们祈祷。”
“真是乖巧的孩子。”本就是好友之女,云浅俪看着顾今夕就是满心喜欢,现在听着顾今夕的话,小小年纪就懂事知事,比她家里的臭小子省心多了。
她就是想要一个女儿,只是无缘,身边就一直这么一个儿子,被他爷爷宠得无法无天,在外面据说是个霸王。
“今年你外公在家里过节,索性你也在府里住几天,让你外公好好诊脉。”
一听自家母亲的话,范泽熙咬着点心,很没形象但一股子风度却是刻在骨子里。
不同于慕容瑚天性上的吊儿郎当,fēng_liú的桃花眼,总是带着诱惑,范泽熙风姿相似,但从本质上来说,上挑的凤眼,让他整个人都凌厉起来。
“爷爷决定开春后再离开,母亲你可以不用担心才过了年,爷爷离开会不会伤着身体了。”
“当真!”云浅俪惊喜道。
“当然是真的,还是表妹劝说的。”范泽熙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随后就把帕子扔在桌上,眉色冷漠,道,“爷爷宠爱表妹,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母亲可以让表妹当说客,去说服爷爷。”
“说不定表妹去撒个娇,爷爷就不会离京,继续云游四方了。”
“表哥乱说。”顾今夕不满,拉着云浅俪娇气道,“哪有表哥说得那样,只是爷爷心里已经考虑,这才一口应下,我只是赶了巧而已。”
云浅俪看着顾今夕模样里带着小心翼翼,想起她在府里的日子,没有亲娘在身边,纵使锦衣玉食这日子能好到哪去?
拍了拍顾今夕的手背,云浅俪道,“别听你表哥那些混账话。他这人就是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真是拦也拦不住。”
云浅俪一点一点的当着范泽熙的面将他小时候的事说出来,听得顾今夕笑得满脸通红,而范泽熙却是跟没事人一样,老神在在的坐着,吃着母亲特地给他准备的点心。
“少爷,少爷。”小厮匆匆赶来,看到云浅俪也在,当即作揖。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忙。”云浅俪皱眉道。
“前门说严家打上门来,要我们家少爷赔命。”小厮看着自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