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庆字字泣血,他不求其他,只求京兆府尹给他儿媳做主。而且这凶手就在公堂上,为什么还要问那么多。
“本官自是会死者做主。”京兆府尹面目依旧冷静,他并没有被福庆的求情哀戚而打动。
“郭富林。”
“草民在。”郭富林形态混乱他低着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语气倒还算平静。
“本官不偏听偏信,刚才福庆之言,你可认?”
“若不认,就将你知道的速速说来。”
福庆一听京兆府尹的话,更是以为这位据说铁面无私的大人要偏袒郭富林,他立刻打断道,“大人!”
“本官问话,未曾需要你教!”京兆府尹面目冷峻看着福庆,这本就让鼓起勇气来打断京兆府尹话的福庆立刻软了下去,只是死者是他儿媳,故而他心里还有一股气,一双眼睛死死瞪着郭富林,好像这样郭富林就能给他儿媳偿命。
“你且说。”
“是。”郭富林低声应道,“草民这个月才从外面进货回来,在家里休息几晚之后常联络的老友喊草民出去喝酒。”
“因着草民每次出去都要好几个月,老友之间很少见面,所以草民想了想也就去赴约了。”
“那天也是草民的一位老友喊草民去喝酒,后来天晚了,草民自觉不胜酒力就先告辞回家。”
“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天旋地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后来醒来,就是这样的情况。”
“满口胡言,满口胡言!”福庆哪会信郭富林的话,他指着郭富林大骂道,“为了脱罪你居然想出这样的话,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
福庆指着郭富林,张嘴就来,京兆府尹脸色一沉,冷道,“肃静!”
“这里是公堂!你再做喧哗,本官先打你十大板!”
福庆黑着脸,但也因为京兆府尹的话他总算是安静下来,可是眼睛还是一错不错的盯着郭富林。
“那天晚上,是谁找你出去喝酒?”
“是草民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叫什么?”
“凌风,在京里有几家店铺,经常接济草民营生。”
“传凌风。”
“草民凌风,叩见青天大老爷。”一身张扬衣饰披金戴银极为俗气,和郭富林那张四四方方没什么特色的脸相比,这张脸当真不错。
“本月初十晚上,可是你将郭富林喊出去喝酒?”
“是。”凌风恭敬道,“因他常年在外做生意,我们兄弟两一年才能见到几次,得知他回来于是我特地请他出来喝酒。”
“那天,你们什么时候散场。”
“草民记得清楚,那天是戌时分开的。”凌风道,“草民见他喝得烂醉如泥,就让家里仆人送他回去,只是兄长他说没醉,不愿意草民仆人跟着,草民见兄长走路沉稳依旧,也就信了。”
“那晚草民也喝了不少酒,头痛不已,回到家就睡下了。”
凌风辩词没有一丝漏洞,但京兆府尹还是抓住了一丝漏洞,他眯了眯眼,道,“你既知他喝得烂醉如泥,又为什么能看到他步履稳健一如往常?”
“大人明鉴,兄长若是强做没醉,草民也看不出来。”
京兆府尹看了看凌风,忽然道,“你们可认识林子炯?”
“林子炯?”凌风率先道,“草民认识,他常在长乐坊、安乐坊两处的赌场游走,草民有一次去赌场试试手气,就遇到过他被赌场的人催债。”
“草民只听说过此人。”郭富林在凌风出来之后周身气场越加奇怪,他依旧低着头,道,“因为此人的姑姑在宫里贵人身边做嬷嬷,他赌钱输了,都是他姑姑从宫里托人把东西带出来给他还债。”
“草民知道林子炯。”福庆一脸嫌弃道,“他游手好闲,不想着养老父,还要老父到处做工去给他还债,如果不是他在宫里的姑姑一直念着他,他早就被卸了手脚挂在城门口了!”
京兆府尹眉色不变,他继续道,“听你三人的言辞,此人品行不端。”
“哪是品行不端,分明是个黄鼠狼!”福庆很是为林老汉抱不平道,“林老汉前段时间伤了身子,他姑姑也受了寒一直在他家里养着,他不想着找事做反而到处赌钱。”
“本官听说,他在祥云客栈听到了一些事,和本案至关重要。”
“大人!”凌风眸光一闪,连忙道,“这样的人说得话,怎么能信!”
“他肯定是为了骗取钱财才信口胡说!”
“你怎么知道他是信口胡说。”京兆府尹看着凌风,一双眼睛好像透着精光。
“那肯定是说草民和郭富林的妻子在那里做什么事,但天地明鉴啊,那安琪是郭富林的妻子,也就是草民的嫂子,草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
“呸!”他这话一说,外面围观的百姓立刻对着地面吐了吐口水。
“肃静!”京兆府尹一拍惊堂木道,“本官不曾问,你怎么就知道他说了这些。”
“嘿嘿,不瞒大人说,这些年他们这些人没少说草民和嫂子的那些什么事,幸好我兄长是明大义的,一直都没信,要不然……”凌风摇头,很是不屑的样子。
“郭富林,你当真不知道这件事?”但奇怪的,京兆府尹却是去问郭富林。
一直低着头的郭富林沉默不语,那样子要说他不知道还真是没人信。
“这郭富林倒是个重情重义的。”顾今夕道。
“就是太愚了!”范泽熙道。
两人这一番对话,就听公堂上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