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目前的情况,顾今夕是十分需要郭富林这样经验老道的商人以及齐林这样的读书人。
一切的事她都安排好了,就等那一阵东风,看它什么时候能到。
“我并不是没有想过伸冤。”齐林摇头道,“不过他们那边有财有权,我一无所有,回去不过是自投罗网,倒不如先谋个差事,把自己的生活稳定下来,再细细谋划未来。”
齐林这个读书人心思细密,顾今夕听了他的想法之后不由暗暗点头。
合该是这样的想法,若是不知轻重的冲上去说我是被冤枉的,要是遇到京兆府尹季刚易这样的官员,这件案子铁定能翻案,但问题是林州官官相护,齐林回去不过是送人头。
既然这样,与其回去不如好生谋算,等待时机。
“那郭兄是要和齐兄一样吗?”
“我也没什么大想法,原本就想着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不过老齐的这件事让我知道安安分分并不是一件普通的事。”
“我什么都不会,只能在帮助老齐。”
顾今夕看着郭富林和齐林,其实不论怎么说,郭富林和齐林现在都不是顾今夕能纳入圈子里的,他们的心不定,有些秘密不能暴露,若是暴露了,她也不介意让他们彻底的闭嘴。
不过这世间人才难求,她不介意为人才退让一步。
“我名下有一些产业正需要一个掌柜,郭兄过来正好解了我燃眉之急。”
“等会我就让孔管事带郭兄过去。”
“齐兄……”顾今夕思虑片刻,道,“敢问齐兄可曾考过科举?”
“年轻时曾中过秀才,不过后来发现这官场不是我能适应的,就没有继续考。”
“公子别听他瞎说。”郭富林很是为好友说话,他道,“当年他在私塾读书的时候,曾经有一位大儒经过,考验了几句,十分喜爱他的才华,本想收他入门下,只是他不愿意拒绝了。”
“哦?不知是哪位大儒?”脑海里开始想当时的几位大儒。
“好像是姓孔。”
顾今夕眼眸微微一缩,不由提高声音,道,“孔笙?”
“对,就叫这个!”郭富林一拍大腿道。
“齐兄啊。”顾今夕看着齐林一脸荣辱不惊的样子,很是无奈的摇头,道,“齐兄现在不过二十有五的样子,当年孔笙孔先生的名望虽然不及那些老一辈的,但也是十分受天下人敬仰,这样的人物收你做弟子,你竟然拒绝!”
“当年少年轻狂不知事。”齐林摆了摆手,道,“不过即使现在我还是坚定以前的决定。”
“那些事太复杂了,我孤身一人,又怎么能斗得过。”
“以后齐兄恐怕也要费尽心思了,我只希望齐兄不要甩袖子走人。”听着齐林的话,顾今夕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
但她也不给齐林思考的机会,转而道,“我认识一位长者,他酷爱书籍,前些日子他救了一个上京赶考的举子。”
“那位举子也是满腹经纶,奈何家中贫寒并没有多少钱财支撑他读书。”
“那位长者见他刻苦,便寻我为那位举子找一位老师,但又担心那位举子拒绝,这件事我也没什么动作。”
“如今碰到齐兄,看来是那位长者的心意要达成了。”
“哦?”齐林原本就是教书的,再让他教书他也没什么反应,不过他对顾今夕嘴里的那个举子很是好奇,不由道,“不知是哪州的举子?”
“是云州一位举子。”说到闵春秋,顾今夕眉宇间也染上一丝可惜,她道,“只可惜那解元之位本该是他的,却是被人强取豪夺算计了去,只落得个尾巴。”
听了顾今夕的话,齐林心中立刻对闵春秋有了十足的好感,加之他近来也是被人算计,他对闵春秋更是有同病相怜之感。
“难道是云州的闵春秋?”倒是郭富林这个不读书的人知道这件事。
“郭兄怎么会知道他?”这次,顾今夕眼底的惊讶是真实的。
“不瞒公子,我早先在各州倒卖,曾经在云州歇过脚。”郭富林道,“那云州还没开始考试的时候,城里到处都在说这次的解元是花落谁家,大多数百姓都说一定会是闵春秋。”
“我当时好奇,就多问了几句,这才知道原来竟然有这样刻苦的人,再想起齐兄这样不思进取的,就恨不得鞭挞齐兄再捡起书籍去科考。”
最后一句,郭富林的确是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毕竟有齐林这样的天赋,不去科考真的浪费。
“不过后来我在京里出了些事,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但街坊里却是没说云州的解元姓闵。”
“这位闵先生也是可怜的。”顾今夕道,“要不是那位长辈遇到,他怕早已生病去世。”
“此话何解?”郭富林无意的话和顾今夕刻意为之的话,让让齐林再一次升起对闵春秋的好感。
不过还好,顾今夕现在只是做些手段让齐林留下,可没打算让齐林和闵春秋太好,这个人才她可是要留下给自己的。
“郭兄方才也说闵先生家中贫寒,家中有一个老母亲和妹妹,为了供他读书他们起早摸黑才攒下他上京的钱。”
“哎,也幸好云州离荣臣本来就近,那对母女也不用太劳累。”
“那闵春秋心疼母亲和妹妹,一路上餐风露宿,没正经的住个好地方,也没正经的吃过好东西,在城外被冷风吹了,那些一并积累下来的病全都爆发出来。”
“幸好遇到了常老爷,要不然他真是要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