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孟伟站在章帝身后,甘露殿里地龙烧得极暖,但是开着窗户。
外面风雪依旧,禁卫军们并不惧怕风雪严寒一动不动站岗守卫章帝的安全,甘露殿外,太监宫女瑟瑟发抖。
“这天也暗了。”章帝看着明亮的天空,忽然叹气。
孟伟下意识的看了看天色,算着时间也不过未时将近,何来天黑之说?不过孟伟不会傻着去反驳章帝,明显章帝话里意有所指。
“钦天监可说这场雪会下几天?”
“这……奴才不知。”孟伟摇头道,“奴才这就是去问。”
“罢了。”章帝摆了摆手,道,“朕也不过随口一问。”
“万勇国的使臣下个月初该到了。”章帝看着外面纷乱的雪花道。
孟伟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站在章帝身后。
“上元节普天同庆,那天朕倒是也出去散心了,只可惜啊,朕这心没了少年时的贪玩,看着百姓安居乐业,只想着回宫。”章帝叹气,道,“孟伟,你说说,朕是不是老了?”
“陛下龙虎精神,怎么会老。”孟伟笑着道。
“你这家伙,惯是圆滑。”章帝笑了笑,然后折身道,“宣太子。”
“是。”孟伟作揖后退三步离开甘露殿,亲自赶往东宫请司铭昇。
“父皇宣召?”司铭昇看着外面大雪纷籍扔给卓安,道,“孟公公亲自来请。”
“是。”卓安赶紧把书接住,小心翼翼的放好,道,“虽然隔得远,但奴才明明白白看到,的确是陛下身为的孟公公。”
摸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地龙烧得殿里温暖,连扳指都显得温热,司铭昇站起来道,“去,找些歌女来。”
“歌女?”卓安一怔,下意识道,“孟公公马上就到了。”
“蠢!”司铭昇将身上的衣袍解掉,腰带扔在地上,道,“快去!”
“是。”能成为司铭昇心腹太监,卓安并不蠢,他将司铭昇那些藏书全都放到安全的地上,走出暖阁指挥着太监宫女,没多久就见几个舞女行色匆匆跑来,发间肩上还有积雪。
“快进去。”卓安看到舞女,赶紧低声道,“身上的雪去去,殿下正在等你们。”
“是。”
孟伟到达东宫时,烧得暖暖的殿里歌舞升平,司铭昇衣衫不整的坐在榻上,旁边放着果蔬酒,他的手里也拿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酒杯,听着乐曲直笑。
忽然兴致起来,放下酒杯拿起筷子敲打桌面,配合着乐曲竟然也不觉得突兀,反而十分和谐。
“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孟伟一进去,眼角一抽,有些无奈。
“孤说是谁,原来是孟公公。”司铭昇扔下筷子,高声道,“卓安,卓安!”
“殿下,奴才在。”卓安匆匆进来,身上还带着雪。
司铭昇一瞧,懒懒挥手道,“行了行了,你退下吧。”
“一沣,赶紧给孟公公倒茶,热茶。”
“多谢殿下。”孟伟看着东宫这一团乱的样子,乐师还是奏乐舞女还在跳动,他心道:太子殿下也该有个正妃了。
不过他知道他的主子章帝心中对太子妃早有打算。
“外面雪下这么大,孟公公怎么有心来孤宫里走动?”司铭昇拍了拍手,当即乐师停下演奏舞女停下舞动婀娜多姿的身躯,“怎么不在父皇身边伺候?”
忽然,司铭昇脸色微变,语气也有些莫名道,“难道父皇又要让孤去听训?”
孟伟轻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弧度,他道,“陛下的确宣殿下到甘露殿,但奴才不知缘由。”
孟伟捡起司铭昇扔在地上的腰带,双手递上去,道,“不过陛下宣殿下之前曾到永宁宫与合德公主说起上元节之事。”
“上元节?”司铭昇心中有底,但面上还是装作不明的样子,拿过孟伟手里的腰带,道,“上元节那天京里挺热闹的,孤和瑚儿去了沁阳山,高山远眺,荣城美极了。”
“殿下说得老奴都蠢蠢欲动。”孟伟笑道,“老奴进宫这么多年,只记得春和街的上元节。”
“也不知宫外面的上元节有什么热闹。”
司铭昇心思一转,任由宫女给他整理衣衫,道,“待下次,孤跟父皇求个恩典,带公公你出去走走。”
“那老奴多谢殿下。”孟伟笑得眯起眼睛,见司铭昇整理妥当,道,“陛下正在甘露殿里等着殿下。”
“行,走。”
从东宫到甘露殿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当司铭昇到达甘露殿时,这披风上的雪积厚得湿到了外袍。
“儿臣给父皇请安。”
“快起来。”司铭昇是顺皇后给章帝生下的唯一的儿子,章帝对司铭昇不可不谓是宠爱有加,他见司铭昇肩上都湿了,皱眉道,“这么大了都不会照顾自己,看来朕得给你找个太子妃了。”
司铭昇却是解下披风道,“今个风大,就算是撑着伞都挡不住。”
“您看孟公公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可见风也是大的。”
“不要转移话题。”章帝道,“赶紧给太子拿件新衣裳。”
“占了父皇一件衣裳。”司铭昇好似占了什么大便宜一样,一看花色他眸光一亮,道,“这可是惠母妃亲手做的,父皇可不能跟儿臣要回去。”
“行行行。”章帝好笑道,“赶紧把衣服换了出来。”
“儿臣遵旨。”
“这是父皇少年时的衣服?”司铭昇拉了拉衣角,道,“很合身。”
“父皇可还有衣裳,让儿臣带回去跟瑚儿显摆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