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柳如是脸色苍白,她紧紧看着眼前富贵华丽的男人,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哀伤。
“姑娘的父亲柳西林已经去世。”一身贵气眉宇间带着一点若隐若现的戾气。
“不可能!”柳如是摇头不信,爹爹怎么可能会死了。
“即使姑娘不信,但这是事实。”
“我要看尸体。”柳如是混身酸软,可一想起父亲柳西林死亡的消息,她混身涌起不知来历的力气,从床上下来,然而到底是底子虚,她一下床腿就软了。
幸好那男人速度快,抱住了柳如是。
“姑娘身体虚弱,还是卧床休息,待身体恢复之后再说。”
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柳如是所接触不到的味道,那样的令人沉醉和入迷,她脸色微红,但眼下柳西林吊在她心头,让她没有时间想儿女私情。
“不行。”借着男人的力道,柳如是站稳摇头道,“我一定要看一看,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我爹。”
男人似乎有所犹豫,可见柳如是这样坚定他终于点头,道,“令尊的尸体摆在城西的义庄,今日天气已晚,明日我带姑娘去看。”
柳如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候去义庄的确令人惊恐,而且并不是谁都是顾今夕,就算是大男人晚上去义庄都得发寒何况柳如是不过是一个有些姿色的平头百姓。
“好。”心安之后柳如是心头涌上一些不明意的情愫,全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她低声带着娇羞,道,“多谢公子。”
“那姑娘早些休息,在下告辞。”后退两步,男人彬彬有礼。
柳如是还礼,目送男人离开屋子。
“主子,应该让下面人去。”
“不过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府邸里烛火明亮,半明半暗之间那男人的容颜暴露,正是贤妃之兄林赋炆。
林赋炆拿出一块手帕,将柳如是触碰过的地方慢慢擦拭,然后把帕子扔给旁边之人,道,“烧掉。”
“是。”男人应下,他余光一扫柳如是的房间,冷声道,“这个女人看到了主子的样子,该怎么解决?”
“等明天从她嘴里套到话之后就杀了。”
“可是属下担心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也没什么可留的,等柳氏的案子定了就扔到荒野里喂狗。”
柳如是这条人命对于林赋炆来说不值一提,只要能弄垮顾家,他不计一切代价!
“是。”
一夜无话又是天明。
林赋炆是兵部尚书自是不能随意离开兵部,而陪柳如是去城西义庄看尸体这件事也无须他亲自出马,自是由下面的人出面。
“柳姑娘,公子今日有事,特地吩咐我们陪柳姑娘去城西。”说话得不是别人,正是林赋炆的心腹弓弄。
没有看到林赋炆,柳如是心里失落,面上也带出了一点点,不过柳西林的事十分重要,如果他死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剩她一个人了。
他们父女相依为命,说得好听有一个姑姑嫁进了国公府,可实际上这个姑姑并不搭理他们。家里缺钱急用,每次去拿都跟打发叫花子一样给他们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还不够父女两人一个月的开销!
还有这次,不过是拿了块玉,平日里也没说什么,这次竟然这么小气。
“柳姑娘请上马车。”随身伺候柳如是的丫鬟扶着柳如是上马车。
这样殷勤的伺候一切以她为中心,这才是柳如是想要的生活。
柳如是看着车内的富贵,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嫁给那位公子!
“你家公子叫什么?”马车在路上,柳如是无趣又心里有些想法,于是自以为不着痕迹套丫鬟的话。
“主人家的名字我们做婢子的不知道。”丫鬟轻声道,“不过我家公子姓林。”
“姓林。”柳如是生活在底层哪里会知道京里到底有什么姓林的富贵家庭,只是看着她在府里的照料吃食,虽然比不得国公府但也是锦衣玉食。
“不知林公子贵庚?”
丫鬟低头,低声道,“公子三十有七。”
“三十有七?怎不见家中夫人?”
“公子并未娶妻,自是没有夫人。”丫鬟还是低着头。
“并未娶妻!”这件事让柳如是感到惊喜,这么说她还是有机会嫁入林家做正房太太的。
一想,柳如是便继续打探这位林公子是做什么的。
“公子今日去忙些什么?”
“百亩良田,一条街铺。”
这可真是……柳如是双眼明亮,嘴角弧度怎么都压不住。
“姑娘,到了。”马车停下,车夫道。
才下了马车,这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在这义庄面前却只有一片阴暗,一股冷意扑面而来让人直打抖索。
“姑娘,公子出门前特地吩咐让婢子给姑娘带一件披风。”丫鬟从马车里拿下一件做工一看就精致昂贵的披风,笑道,“原先婢子还不明白,现在婢子知道了,公子是心疼姑娘。”
“怕姑娘身子弱,受了这义庄的阴冷之气。”
“公子想得细致。”柳如是面红不已,心里暗自高兴。
当丫鬟把披风系好时,柳如是不着痕迹的摸了一把,这披风比她在国公府得到的那件还要好。
这下柳如是越发的确定心思了。
在丫鬟的搀扶下,柳如是进了义庄,异味着实难闻,不过义庄里的尸体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京兆府衙门的捕快着人来处理掉,但这里的味道却是天长地久